那张苍白的没有半分血色的脸沉在水下,眉心紧紧的簇在一起,身体缩成一团,似乎在仓皇的躲避着什么。
厉熙爵伸手将人抱了出来,湿漉漉的裹进了被子里,反复的拍打着她的后背。
女人却依旧紧闭着眸子,身体颤抖的像冰天雪地里无处可归的流浪动物,苍白的唇瓣不停开合着。
似乎在说着……不要。
厉熙爵瞳眸狠狠的一滞,慌乱的伸手将她捞进怀里,金杏的身体冰冷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
厉熙爵将她抱在怀里,像捂着一坨冰块一般。
他嗓音温柔,像哄着一个做了噩梦的孩子。
“小钰不怕,有我在呢!没有人会伤害你的……”
金杏昏迷的这段时间,也做过许多次这样的噩梦,厉熙爵以为她醒来的时候已经不记得了,却没想到她早已经习惯了把所有的情绪埋进心里。
她开灯是因为怕黑。
监狱的光线也像此刻这么暗吧!才让她又想起了被那群人欺负的时候。
厉熙爵伸手,将房间各处的开关尽数打开,就连手机屏幕都设置为常亮。
整个房间里所有会发光又可移动的东西,他都搬到了金杏的床头。
只是,那样剧烈的灯光让他即便闭着眼睛,都觉得瞳孔被刺的生疼。
厉熙爵将脸埋进金杏颈窝里,手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小钰乖,小钰不怕……”
许久之后,怀里玲珑瘦弱的身体才终于停止了颤动,金杏紧锁的眉心缓缓舒展开来,靠在某一处温暖安稳的地方沉沉睡了过去。
睡梦中,金杏下意识的往厉熙爵怀里钻了钻,男人的身体微微有些僵硬,她似乎从来没有这样想要靠近过自己。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厉熙爵已经不在了,原本堆了满床的台灯也一丝不苟的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金杏有些失落的躺在床上,揪了揪身上被换好的睡衣,昨天洗澡的时候,她好像沉进了水里。
后来厉熙爵把她救出来了,可是为什么……她明明感觉到有人一直在轻轻的拍着自己的后背,还叫她小钰。
那个名字,只有奶奶跟白子凌才会叫。
金杏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到底在想什么啊!昨天那个人,怎么可能是白子凌。
厉熙爵就更不可能了,他一副凶巴巴的样子,才不会对她那么好。
大概……是做梦吧!
金杏正在洗漱,厨房里忽然传来了一声沉闷的爆炸声,嘴里的牙膏还没来得及漱干净,便直接光着脚跑了出去。
某人正一脸嫌弃的盯着炸的面目全非的电饭煲,不知从何下手。
扭头看见一嘴牙膏沫的女人,脸上的嫌弃更深。
“你很喜欢吃牙膏吗?”
金杏还没有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便被人灌了一嘴的温水。
咕噜~
“你咽下去了?!”
厉熙爵的眼神比金杏看到“爆炸”场景时还要震惊加嫌弃。
金杏后知后觉,一股淡淡的薄荷味从喉咙里弥漫出来。
咳咳咳……
金杏幽怨的瞪了厉熙爵一眼,跑到洗手池旁一阵狂吐。
半生不熟的米粒呈放射状布满了整个厨房。
“你在干什么?爆炸演习?”
某人风轻云淡。
“煮粥喝,谁让你跟个猪似的,到现在才起。”
一坨没有粘牢的不明物体从天花板上掉了下来,直接落在了厉熙爵肩头上。
某人的脸色在0.5秒内多云转阴转霹雳,一年四季气候轮换。
金杏看热闹不嫌事大,像是终于报了仇一般,指着厉熙爵脏了的衣服,笑的前仰后合。
活该,谁让他说自己是猪来着。
厉熙爵嫌弃的咬了咬牙,阴沉着脸将不明物体蹭了下来,然后毫不留情的抹到了金杏洗的白白净净的脸上。
金杏:?!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面前那人已经退出了八丈远,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
“第一百七十二条,乙方不得拒绝甲方的所有礼物。”
金杏额心突突跳了两下。
眸光下垂,瞥到了脸上还没来得及弄掉的一坨米饭。
这算甲方的礼物?!
金杏僵硬的扯了扯嘴角,您这礼物还真是别出心裁别有匠心别开生面啊………
厉熙爵回卧室换了一件新的衬衫。
两个人简单的吃了顿没有粥的早餐,毕竟某人刚刚把锅给炸了。
手机铃声忽然响动了起来,厉熙爵垂眸,划开了接听键,徐莫庭的温润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过来。
“少爷,霍纤茹醒了。”
金杏的指尖猛的一颤,刚刚握到掌心的杯子猝然落地,牛奶混着玻璃碴溅的到处都是。
入眼皆是一片狼藉。
厉熙爵淡淡嗯了一声挂断电话,回过头看着她。
金杏正蹲在地上收捡那些裹着牛奶污渍的碎玻璃,指尖沾了些许白色,倒是比较衬得她葱白的长指越发好看。
“霍纤茹醒了。”
厉熙爵一字一顿的重复,以为她方才并没有听见徐莫庭的声音。
可女人还是自顾自的低着头,眸子里流转的情绪尽数被她生硬的压了下来,所以厉熙爵看着她的时候,总觉得金杏是平静的。
那个将她亲手推进牢狱的人醒了,那个折磨她十几年的人醒了,那个给她带来无数阴影的人……醒了。
厉熙爵伸手将她拽起来,又直接扯着人到洗手池前,细细为她冲洗着手上的牛奶渍。
他长臂绕过金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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