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真真给她递过去一方帕子。
她以为许真真嫌弃她脏了,手足无措,在自己和孩子的脸上手上擦了又擦,恨不得搓下一块皮。
擦完,脏了的帕子又不知如何处置,只紧紧攥在手里,讪笑了两声,“等我洗干净了,再还给东家。”
许真真心里又叹,这妇人看来自尊心很强,又自卑敏感。
她递过去一盒糕点,“孩子饿了,你先喂她吃点。”
铁柱娘忙说,“不饿不饿。”
听说“糖心居”的糕点一盒好几百文,这么精贵的东西,她不能要!
“不要客气,我拿回去也是给孩子们吃。”许真真又推了两回,她才敢拿。
……
回到家,天已经擦黑了。
才刚下车,那李婆子就颠颠的小跑过来。
瞧她满面春风的,指不定有什么好事,许真真就故意慢了那么几步进门。
“许娘子,告诉你个好消息。”
许真真顿住脚步,等她继续说下去。
不料等了半日都不见她开口,一看,得了,那眼睛都黏在铁柱娘手上那盒糕点了。
双眼冒绿光,不住咽口水。
这些糕点是放在铺子里摆样的,有时候顾客嫌弃,会让铺子做新鲜的。
一日下来没卖出去,通常是给铺子的伙计分吃掉。她回来时,杨掌柜统统塞给了她,有十几盒那么多。
想着车里还有,便也拿了一盒给她。
“多谢许娘子。”李婆子欢天喜地接过,千恩万谢。
村里没有几个人吃过“糖心居”糕点的,这足够她吹嘘好几日了。
真美!
想到那一道道落在自己身上的艳羡目光,她陶醉得找不着北。
许真真无奈的提醒她,“你方才想说什么?”
李婆子忙回神,道,“许娘子,大喜啊。齐月华那老货一家子,完了!”
许真真“嗯”了声,齐月华的下场,她昨日就知道了。
见她波澜不惊、一副未卜先知的模样,李婆子很不服气,“许娘子,您昨日是见到他们仨被村里打得半死不活,那您可知,他们后来怎么着了吗?”
“不知。”
李婆子一拍大腿,“这就对了吗?我还以为您是神算子,都算到了呢。”
许真真有些不耐烦了,“行了,别卖关子了。”
李婆子仍然喜滋滋的,道,“乡亲们将他们打了一顿,就丢在山坡上没管。里正找了几个人抬了回来,说等他们养几日,能动了,就把他们逐出村子。
谁知那齐月华不安分,写了血书,让朱成带着他们仨赶往县衙,击鼓鸣冤。那青天大老爷见他俩如斯凄惨,即刻开堂审问。
齐月华这老货颠倒是非黑白,诬告你和乡亲们。不料那林捕头一眼看穿,问得她哑口无言。青天大老爷自知此事另有隐情,立马严刑逼供,她这才招。”
这婆子不愧是村里第一等八卦婆,说得那叫一个抑扬顿挫,眼神表情相当到位,让人如同身临其境一般。
许真真眨了眨眼,她也没有想到,那齐月华都这样了,还能蹦跶。
谁给她的底气啊。
“你是如何知道这么清楚的?”
“早上林捕头带着几名衙差前来取证啊。”李婆子忽然面露古怪,“林捕头临走时,去你家摘了菜,说是征得你同意了的。怎么,他没有说起这件事吗?”
“没有。”许真真摇头,“我没有遇见他。”
李婆子瞪大了眼,“那么大一个官儿,瞧着一身正气,他、他也骗人啊。”随之又一拍大腿,“坏了。他摘了许多青菜,大概有十几斤的样子,这不是明抢吗?你得损失多少钱啊!”
许真真也气。不过以后少不了和他们打交道,这点青菜,就当作是孝敬他们了。
便帮着他们圆过去,“李婆子,你别胡说,上回他们来我家,我就说过,想吃青菜随时来摘,不存在抢不抢的。”
“原来如此。”李婆子讪讪然笑了笑,自打嘴巴,“都怪我这张该死的嘴,胡说八道。”
“你也是要改一改了。这件事若传到外头,让差爷们丢了脸面,你吃不了兜着走。”
许真真说完,便转身回了屋。
铁柱娘踌躇了下,也牵着女儿走了进去。
李婆子这才留意到这母女俩,伸手拽了搬东西的沈逸飞一把,“这位小娘子是谁啊?”
沈逸飞没说话,看着她拽着自己的那一只脏手,冷厉的目光如同冷箭一般。
李婆子猛地缩回,低声骂骂咧咧的走开。
许真真进了屋,铁柱与刘福发也才收工没有多久。
铁柱娘见到儿子愣了片刻,才敢喊出声,“铁柱!我的儿!”
铁柱没有料到亲娘会来,这时也有些发懵。
“哥哥。”他妹妹抱着他的双脚,“哥哥抱抱。”
他忙把妹妹抱起。“娘,你怎么来了?”
铁柱娘打量着儿子,双眼含泪。
变白了,长肉了,双眼清亮有神,个子也窜高了。
这……跟她脑子里想的又黑又瘦的样子,相差甚远啊!
不过一个月没见,变化就这么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不是来干活,而是来享福的呢!
东家厚道啊!
心里又惊又喜,拧了儿子胳膊一下,“臭小子,有没有给东家好好干活?”
铁柱只是憨憨地笑。
“你儿子很能干。”许真真笑道,“铁柱,把你娘带你房间歇一歇,我这就做饭去。”
“啊?使不得。”铁柱娘抹了一把眼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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