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鱼怀瑾确实是言论德行正直守礼,性格严谨板执,有古时夫子之风,因此学馆内的大多数学子们对她还是服气的,特别是率性堂学子。
于是鱼怀瑾平时说什么就是什么,即使是听的不耐烦,但心中其实还是默认她是对的。
可是现如今,却被子瑜……
范玉树怔怔出神的注视着赵戎,感慨的点着头。
与他同样反应的,还有院内的另一人。
贾腾鹰本来快走到石桌这儿了,正犹豫着怎么上前找机会递黄瓜,结果听到赵戎与鱼怀瑾的谈话后,他的脚步渐停,特别是看见心目中一直敬仰的鱼学长,突然朝范玉树行礼道歉,
贾腾鹰不禁转头去看赵戎,这位新来的同窗,他的表情愣神。
时间已经过了一小会儿,赵戎见玉树兄还是犯傻发呆,他微微撇嘴,抬眉对范玉树驶了个眼色。
“哦哦。”范玉树连忙反应过来,他立马转身,朝鱼怀瑾回礼。
“鱼学长请起,无妨,学堂内的同窗,反正我也与他们玩不到一起去,他们怎么看,我无所谓的,不过,确实也有些事情要麻烦鱼学长帮帮忙,就是萧红鱼这娘……娘……良师益友般的同窗。”
范玉树眨眼看着鱼怀瑾的眼睛,暗暗松了口气,顿了顿继续吐槽道:
“咳咳,红鱼兄有时候说着说着总是爱朝我动手,你知道,她也就看着比我高一点,壮一点,拳头大一点,我肯定不是打不过她的,哈哈,开什么玩笑,
只是红鱼兄是女子,这又是在书院之内,我拘于礼教与心中坚守的原则,对她一再忍让,但是红鱼兄却依旧不讲礼德,动不动就说要‘揍我’,实在是有辱斯文。鱼学长若是能帮我劝劝她就好了。”
一口气把状告完,范玉树重重吐了口气。
鱼怀瑾起身,此时闻言,她沉吟片刻,轻轻点头,“红鱼之事,我回去处理,其他的事我也会一起去管,范兄,你和我们一样,都是率性堂学子,这点永远也不会变。”
一直默默旁观的赵戎,微微撇嘴。
偏见哪是那么容易消除的,即使你是让众学子们言听计从的鱼学长,但是涉及此事,你光只是与他们说什么,他们大概也只是嘴上答应,私下里还是不以为意,该有的隔膜还是在哪儿,不减分毫。
就像赵戎前世,师长天天强调的团结友爱的口号教诲谁不知道,天天在耳边听着,可是谁又放在了心里,惦记着去遵循?
而且根据赵戎的经历,每个集体之中总会有那么几个人会不讨喜,受到大多数人的排斥讨厌,而且这种被排斥讨厌还是没有缘由的。
若是不小心成为这种倒霉蛋,就很难扭转印象了,就比如现在的范玉树。
率性堂中很多排斥笑话他的人,其实与他并没有恩怨交往,只是因为发现大家都在讨厌范玉树,于是便也跟风,且之后也不再不敢在与他交往,害怕被波及,打上类似的标签,成为群体讨厌的人。
而赵戎觉得更讽刺的是,有些凝聚力强的集体,正是通过这种大多数成员一起默契的排斥个别成员的潜在方式,让负面情绪有宣泄口,让众人可以“一致对外”,让失败挫折矛盾都有推托的借口,从而使集体的凝聚力更强,更加团结向上。
赵戎微微摇了摇头。
不过,他看了眼表情认真的鱼怀瑾,心神微微一动,看来她也不像是之前想的那么无趣,没有人情味。
他心中默念。
只是成天到晚的板着脸面无表情,也怪不得外人觉得她没意思,也不知这个鱼怀瑾笑一笑会是什么模样……
范玉树见鱼怀瑾难得这么好说话,他轻咳一声,瞥了眼她,“鱼学长,我还有一事。”
“何事?”鱼怀瑾目光一凝,“都可与我说来。”
范玉树眉头皱起,面色沉重,“我前些日子回府,身子有些不舒服,便去看了看家族中的大夫,大夫告诉我,我身体有疾。”
赵戎眼皮微抬,瞧了眼一脸严肃的范玉树。
鱼怀瑾道:“何疾,若是严重,我可以去帮向祭酒请假,不过却也要告知你家人。”
范玉树叹了口气,他摇了摇头,“不是什么大碍,不用请假的,不过,唉……”
鱼怀瑾不说话,眼睛注视着表情悲痛的范玉树。
范玉树抬头,认真道:“我得了一看见密密麻麻的字就头晕的怪疾,鱼学长,我也很想努力,只是这恶疾实在是厉害,我还是被它打败了,现在一看书就头晕,要不,你让我缓两天?等我恢复了精力,看看能不能试着战胜它。”
鱼怀瑾:“…………”
赵戎嘴角一抽,我看你是懒疾吧。
不过最后。
范玉树还是被一言不发的鱼怀瑾看守在了石桌前,在戒尺下继续老老实实的完成功课,不写完,他哪里也不准去。
见范玉树老实了下来,鱼怀瑾转过了头,看着赵戎。
她伸出一指,将那张“普通古琴”轻轻往前一推。
赵戎叹了口气,低头看了眼古琴。
它通体髹紫漆,多处跦漆修补,样式普通。
他伸指轻轻一弹,琴音温劲松透。
赵戎忽道:“这古琴有名字吗?”
鱼怀瑾只安静了两息,便直接道:“九霄云佩。”
赵戎点了点头,“好名字。”
旋即他直接开门见山道:
“这次月中大考,我不会拖率性堂后腿,所以,你也不用给我补课,不仅浪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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