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更深了。
窗外月上高天,只是风声越来越急。
而屋内,范玉树已经喝的熏熏欲倒,而另一人依旧清醒。
赵戎又看了眼窗外的天色,风声急促,一副山雨欲来的趋势。
他起身去将摇的咯吱响的木窗关好,瞧了眼屋内。
赵戎静立想了想,冲醉醺醺正一个人自言自语的范玉树道:“玉树兄,借一下你的笔纸一用。”
重复了三遍,范玉树才醉眼朦胧的点头挥手。
赵戎走到范玉树的书桌前,取了一张芳香四溢、材质非凡的纸张。
听之前范玉树说,这是望阙洲东部某个小国的特产,此国盛产纸墨笔砚这类文房清贡,皆是绝品,其中有不少都风靡山上仙家。
眼下这张淡粉色的纸张,名曰花帘纸,乃是其中精挑细选的第一等上品。
“玉树兄果然豪啊。”
赵戎摇头轻笑一声,动笔在这张估计比他以前用过的所有宣纸加起来都要贵的花帘纸上,写下了明日送给青君的情书。
不多时。
赵戎停笔,将信封装好,走去摇了摇已经烂醉如泥的范玉树的肩膀。
“玉树兄,醒醒,醒醒,拜托你个事,明日早上帮我送下信,给青君,我明日有些事,要请假离开太清府一天,估计很晚回来,喂喂,醒醒玉树兄,你听没听到,明天……”
赵戎喊了好几声,范玉树才听明白,恍惚的点了点头,拉着他的袖子,一边扯着赵戎喝酒,一边拍胸保证把信送到。
赵戎点了点头,将情书放在书桌上,又给趴在桌上睡觉的范玉树盖个毯子,便推门离去了。
他要出一趟远门。
瞧外面的天气,明日应当是一场大雨,此时已经能听到一阵阵雷声了,如此天气不容错过。
赵戎一直记挂着霆霓紫金炉中那枚离姬剑丸,当初归说只要雷雨天气放在山顶轰隆一声就好了,他虽然还是怀疑,不过也姑且信它。
唯一有些担心的是,归目前还在沉睡,没法再联系它……
赵戎想了想,还是决定去试一下,不过得找个远点的安全的地方,可别让人捡漏了。
如此想着,赵戎连夜出发。
翌晨。
昨夜开始的暴雨依旧在下。
整个太清府皆被雨水洗涤。
天边雷声阵阵。
轰隆————!
屋内,范玉树猛地惊醒,警觉的抬头。
四处张望一下,发现是在屋内,外面暴雨。
他松了口气,揉了揉酸痛的颈脖,依稀想起昨日好像是与赵戎喝酒,喝着喝着就睡着了……
范玉树忽地眉头一皱,发现时间已经不早,睡得太久,快来不急赶去早课。
他手忙脚乱的收拾东西出门,在经过书桌时,随手抄起桌上一封淡粉色的信笺,塞入袖子中。
往日每夜写完情书他都会放在书桌上。
天色昏暗,大雨倾盆。
范玉树撑着一把油纸伞,在院子里喊了声子瑜,可是没人应答。
“去上课也不叫我。”
他嘟囔一句,随后便脚步匆忙的赶到了南辞精舍,将袖中情书递给女官们,丢下一句“夏荷院”,便急忙离开,早课快迟到了……
——————
这是赵灵妃今天第七次出来询问。
面对她的问题,南辞精舍外的女官们都是摇头不知。
高鬓女官想了想,“赵姑娘,你那个……夫君,他今晨好像并没有来送信,往日与他一起的那个同伴好像来了,但他没来。”
赵灵妃握着伞柄的手,捏的有些青白,“我知道了,谢谢。”
她长眸眯起,微微鼓气,走了。
一个上午修炼都没有心情,赵灵妃娥眉微蹙着,时不时的看着窗外,心情就与外面的天气一般。
可是到了中午,赵戎还是没来送信。
说好的每日三封,早上偷懒不来也就罢了,结果中午还没来……
赵灵妃眼神哀怨,在闺房内渡来渡去,步履忽急忽慢。
某一刻,她骤然停下,静立敛眸,贝齿轻咬。
戎儿哥,你只送了十三日,三十五封情书就坚持不下去了?还没有我为你织一件衣衫的时间长,你就不能再坚持的哄我一小会儿?
赵灵妃有些赌气,只是赌着赌着,她的俏脸渐渐苍白,眼神游离不定,芳心颤乱。
慢慢的,赵灵妃那双好看的长眸晶莹闪烁起来,她轻轻抽了抽鼻子。
下一秒。
便转身抓起一柄油纸伞,慌慌张张的出门找那负心郎去了。
大雨中,赵灵妃匆匆赶到四季堂,
此时讲堂内正在上课。
她紧抿着唇,娥眉倒竖,目光一个一个的刮过堂内众人,找寻着那个负心郎,只是从第一排到最后一排,没有他的身影。
赵灵妃又扫了几遍,还是没有赵戎,她眉头拧起。
她耐心等到了下课,慌忙的去拦住一位书院士子。
“不好意思,打扰了,请问你知不知道赵子瑜去哪了?”
书院士子一愣,瞧了眼伞下那个左眸下有泪痣的好看女子,略微一呆。
赵灵妃又急声问了遍。
“哦哦,赵师弟啊,他今日向大师兄请假了,没有来上课,那个,请问你是……”
书院士子话语还没说完,赵灵妃便匆忙转身离去了,一刻也没逗留。
一路上雨水溅湿了她的裙角,往日里很少与外人说话的她,一路拦人打听,终于来到了赵戎所居住的院子。
赵灵妃来到赵戎屋子的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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