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极彩的眼角默然留下一滴泪来,然后低吼道:“我不用你救,我不需要你的施舍和怜悯。”
“如果你不需要这些施舍和怜悯,你根本就不会求席子恩,不会让他牵线搭桥去解决洛怜芳这件事情。”
“然后呢?如果不是因为你装病的话,洛怜芳凭什么呢?凭什么要对我这家小小的店下手呢?我又做错了什么呢?”
祁晴初的眉头狠狠皱了皱,这个席子恩,怎么什么都往外面说?
荒唐!
“不吱声了吧?理亏了吧?是,你们是贵族,我是贱民,所以我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所以我就应该活该被践踏,被欺辱,被嘲笑,是吧?”李极彩的话语里嘲讽的意味更深了,其实她也知道,自己是怒极了才会说出来这样的话,若是平时,她宁愿这些话都烂在肚子里面。
人嘛,不就都这样,若是有丁点儿的小事情心生怨气,一旦在某个方面被催化之后,就会无限放大,就会倍加愤怒。
现在的李极彩就是这样的心态。
祁晴初觉得跟李极彩说话简直就是浪费口舌,他竟然还进来关心她为什么不吃饭,简直就是自作多情,如果不是因为席子恩的话,他根本就不会来问她。
多管闲事!多管闲事!哼!
祁晴初越想越气,索性也不跟她废话了,直接拂袖而去,门也没有关,平时的风度礼仪尽失。
李极彩头抬都没抬,走了好啊,走了正好,反正她也不想敷衍他,不想面对他,不想看到他。
两个人虽然是经过了一番唇枪舌剑,但是,回头的时候,李极彩的房里还是又多了床被子。
这下她就有两床被子了,一床垫在下面,一床盖在身上。
是蓝色的,点缀以竹叶的花纹,看起来质感就不错。
祁府的被子,即使是最粗糙的,底层下人用的,在外面也是上好的了。
大户人家到底是大户人家吧。
李极彩总结了一下她不想吃饭的原因,可能就是因为都是馒头吧。
她不知道,她的房间就在祁晴初的房间的旁边,两个人就隔了一堵墙。
现在李极彩的身份是,祁府里面的一枚丫鬟。
祁晴初把李极彩弄进府里的时候,就是用这样的借口,祁府所有的人口都是登记在册的。
打死她也不会想到,她好不容易摆脱了丫鬟的身份,翻身农奴把歌唱做到了饭店的老板,眼下一下子又被打回原形了。
什么都不剩了。
她还单纯的以为自己被关在此处,只是因为害得人家洛怜芳几个月爬不起来床。
就跟坐牢没什么差别,就这么关押着,听后发落那种。
所以也没有一丁点儿的选择权。
当然,祁晴初不会真的让李极彩被饿死。
只不过过了几天之后,李极彩顿顿馒头改成了跟祁晴初一样的规格。
因为席子恩嘱咐过了,要对李极彩稍微好点,多照顾着些。
所以,祁晴初理所当然的在李极彩的方方面面都给予了级别提升。
因为从来没有招待过女子,所以,祁晴初不知不觉之间就把李极彩当成个小姐来对待了,本来刚开始说好了,是让她在自己的府上当个丫鬟,先把从风头避过去再说。
这件事情,其实还是多亏了陛下的态度,陛下下令全城的狗都要带上狗绳,其实就是在暗示,暗示所有人这一次的事故都是因为狗而起而非人,聪明的自然不会去查这件事情,不聪明的就算是去查也查不到东西。
祁晴初全部都安排好了,最近他所有的心思都是在这李极夜的身上,附带着李极彩。
不过他现在发现,李极彩对于李极夜的重要性已经超过了他的想象,所以升值的空间更大,可以利用的东西也就越多。
有用的,自然不会被抛弃。
没用的,他根本也不会看上。
这就是祁晴初。
说他功利,也不功利。
说他奸臣吧,他也不是那种奸邪之辈,说他是良臣吧,他又引导增加赋税杂税充盈国库。
所以,单单用一句话来评价祁晴初都是不全面的。
总的来说,此人是个为楚国鞠躬尽瘁的人。
就是在这种阴差阳错之间,李极彩跟祁晴初走的近了。
走的近了,带来的问题多了,彼此之间的了解熟悉也就加深了。
比如说,李极彩常常深夜在那里唱歌,而且唱的歌都极为怪异,很难听。
祁晴初往往是需要伏案工作到一大晚的,试想如果你在半夜的时候听到有人在那里鬼吼鬼叫,谁能受得了?
刚开始的时候,祁晴初还能去敲一敲李极彩的门,示意她声音小一点,不要动静这么大,惹来别人的关注,毕竟她现在是身处在他的小院子里,虽然有些偏僻,但是动静太大的话还是听得见的。
可是,李极彩现在的心情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祁晴初越是生气她越浪。
怎么了?不服吗?不服打她呀!who怕who啊!
祁晴初越是敲门警告她警告的凶,李极彩唱歌也就唱得越大声。
反正她大不了就说跟范老太太学的歌,楚国人都没有听过。
其实大部分唱的都是现代的歌,早些年或许还会唱死了都要爱,现在基本上都唱的是逐梦演艺圈。
是一个比死了都要爱还要死亡的歌,唱出来也需要勇气。
但是,李极彩就是存了故意发泄的心思,也不管祁晴初怎么想的,或者是有多讨厌,反正她现在真的是无所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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