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都在心中暗暗较劲。
祁晴初决定去查一查自己的身边是不是出了什么内鬼,给了消息给席子恩。
而席子恩则是在思索随缘居老板中举的弟弟什么时候回来,然后好好的查探一番他跟祁晴初的关联。
心思各异的两人,就这么沿着原路各自回府去了,分别的时候也没有互相理睬。
不过这一点对于两家的奴仆来说已经习以为常了。
干燥而凉爽的秋天,饶是夜色缱绻撩人,曲终宴席毕也就都散去了。
最后一盏灯关闭的店铺,就是李极彩所在的铺子。
她等其他人都走了之后,才开始收拾,这样没有谁能够打扰妨碍到她。
李极夜不在家,小二黑被小顺子牵回去养两天,所以李极彩就干脆住在店里了。
平时守夜的伙夫,今天喝多了酒,早已经醉倒了,被众人抬回房间睡觉去了。
可能是因为忙活了一天,腹中饥饿。又可能是因为是自己亲手料理的饭食,李极彩将祁晴初他们桌上剩下的菜全部给吃光了,酒也喝了两坛子。
说实话,这古代的酒跟现代的饮料相比,还是饮料好喝。
那些所谓的品酒的方式什么的,李极彩一概不懂,就知道这酒入口辛辣刺喉,喝了容易脸红大舌头上头。
难喝。
说是解忧忘忧,说是越喝越晕越能放下,但是李极彩怎么觉得自己越喝脑袋越清醒?
跌跌撞撞起身推开二楼的窗户,华美明亮的月光流泻了进来。
李极彩身形有些不稳,差点没有栽倒下去,还是紧紧抓住了窗户沿,打了个哆嗦,转身蹭着旁边的墙壁,慢慢的依靠着墙壁滑下来。
飘了,飘了。
擦了擦满门上的冷汗,酒在嘴巴里呆久了,发酵出来的气味有些难闻,甚至有些反胃想吐。
“早知道就不喝了,真难喝。”心里跟火烧似的,真难受!
李极彩嘴巴里低低嘟囔着,叽叽咕咕说着乱七八糟的话。
后来也不知怎么的,忽然就大吼了一声:“我真tmd难受啊!!!!!!”
没人回答她,只有一室寂静,别人都睡了。
房子的隔音效果很好,除非走水,不然还真没谁会为哪家的女子突然的一嗓子起来察看发生什么事情了。
李极彩颓废地坐在地上,大滴大滴的眼泪落了下来,明亮干净的地板上“吧嗒吧嗒”的声音十分清脆。
无名伤心起,涕泪交加。
李极彩也不知道自己为啥忽然就这么伤心起来,瞧着每天事业蒸蒸日上,赚钱赚的越来越多,李极夜也考上去了,还有什么不好的呢?
她已经在古代呆了三年多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回去,回去的话还有全尸吗?还是早就化成了风中的一抔黄土,会有人因为她的离开而伤心吗?
天大地大,四海为家。流浪的她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安心的地方呢?
还是说,终其一生,她这个外来人都是死在这异乡异世了?
范老太太,不自觉地又想到了范老太太,跟范老太太在一起的时候,无时无刻不能体会到她的思乡之情。
那大批保留下来的,只有她的家乡才会种植的种子,每颗都代表着范老太太对于家乡的深切怀恋。
可是直到死去,范老太太都没有能够再回到故乡。
李极彩彷徨过,怀疑过,是否重生在古代对于过往的现代生活就能够完全抛弃。
是否到老了之后,她也会像范老太太一样,无比后悔无比眷恋自己的故乡。
毕竟那是她生长的地方。
一个人多艰难,接受完全不同世界的社会生活。十八岁的小姑娘,硬是摸爬滚打活成了五十八岁的老姑娘。
脑海中的念头犹如拍打海岸的波浪,源源不断冲击着李极彩垒筑的沙堡。
在这孤独四下无人的夜里,李极彩彻底被击溃。
身世沉浮、痛苦难言的感觉呼之欲出,莫名的仓皇与凄凉无助,在此时此刻被催发的淋漓尽致。
李极彩一边落泪,一边安慰自己,她还有这家随缘居,还有惦念感激已故的范老太太,她还有李极夜,还有小二黑,还有忠心诚恳的伙计们,还有许许多多认识的好人,还有一方小院落。还有渴望的人……
至少,她还有这些,如果,这些她都没了,失去了,李极彩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勇气,独自一人在这异世生存下去。
若人活着,须得捍卫着什么,须得守护些什么,须得争取些什么。
那么,就让她来将这个“家”好好的撑下去。
江府,江离,如果有缘再见,若是能寻得回去之法,那便回去。
到时候,李极夜定然事业有成,家庭和美,小二黑托付给他也一定可以的。
那个时候,她的年纪应该都老大了。
哦!对了!还有范老太太的事情,她要尽她所能的去找到害死范老太太的凶手,只要不抛弃,不放弃,就一定会有结果的。
“对对对,我要这样,我要那样!我还要……”李极彩说着说着又碎碎念了起来。
但是眉宇之间,仍然有种掩饰不住的失落,大多数情况下这种情绪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今日意外见到祁晴初,让她想起了当时她孤立无援,被屠户暴打为祁府所救的那次经历。
就是因为那次经历,祁晴初无意或是有意的给了她件衣服,便觉得充满了感激,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温暖。
这种温暖如同悬在头顶上的太阳一般,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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