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境五州,橘子州人间都城,临安城。
最是一年春好处,风花雪月临安都。
世人皆知,这天下最为繁华富庶的州城既是橘子州的临安。
而这临安城最好的季节便是暮春初夏。
暖风徐徐,熏得游人沉醉不知归路。
这走着走着,最容易让人流连忘返的,还是那不小心误入了的——百花深处。
这临安乃是人间都城,天子脚下,饶是花街柳巷也与其他地界大有不同。
沿着那不眠不休的临安河畔,一座座飘香流粉的花楼鳞次栉比,宛如芝麻开花,一节更胜一节高。
又像万紫千红,争奇斗艳,有的古色古香,淡雅脱俗,外人看了还以为是一间典雅复古的茶楼;
有的金碧辉煌,花团锦簇,让人一眼望去便知其中藏娇宿玉,待君采撷……
也有画舫楼船,临河傍水,琵琶古筝伴琴声,笛箫阵阵,悠扬婉转。
时而便有那色艺双馨的好姑娘在镂雕粉饰的窗口露出娇颜,引人驻足。
这好姑娘也不是随便就能登堂入室,一亲芳泽。
须知光顾这临安柳巷画舫的公子哥儿们,不仅需要银钱打赏,更是需要赋诗作画,展示一番自己的真才实学。
如此才能得到姑娘们的青睐。
当然,面对一些低端的客官,这里也有相应的下沉市场。
在画舫最末端有那么几条幽暗的亮着几盏小粉灯的楼船,规模不大,里面有几个并排的房间,以隔板分隔开来。
每条船里可能也有那么几个当做招牌的好姑娘,其余的姑娘则只能用庸脂俗粉来形容,熄了灯,身材倒也算差强人意。
只不过她们一般都没什么才艺,色艺双馨更是谈不上。
毕竟这类“做头发”的肉铺生意需要的技术十分单一,来这儿的客官也很少有谈真感情和真艺术的。
当然,不排除个别想瞎了心,满心欢喜想要来临安学习音律的热血男儿。
白衣白发的年轻人看上去不过二十几岁,唇红齿白,眉宇间满是出尘之气。
其身姿挺拔,星眸清冽,最为惹人注目的,还是那左侧眉心处的血色三勾玉。
尸祖侯卿,仙古九州之上四大尸祖之一,来无影去无踪,自打从长澜山天煞宫出走以后,江湖之上关于他的下落,向来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据传说多年来,他的几个如花似玉的好徒儿都在尽心竭力地寻找他。
然而很遗憾的是,纵然那些徒弟各个风华绝代,美到羡煞旁人,侯卿也不愿再次出现在她们面前。
似乎是铁了心地要和徒弟们断绝往来。
此刻,侯卿掀开一条画舫的帘子,以一把折扇轻轻拍打着手掌,兀自琢磨道:
“嗯,九龙还差其二,最喜音律的囚牛果然还是以音律御蛊最好捕捉,算算时间,七绝开天的日子已经过去了,接下来只要九龙顺利归天,那么七个丫头就不用我操心了……”
侯卿望着远处热闹非凡的亭台楼阁,雕梁画栋,蓦地担心起来:
在嘈杂的环境学习,会不会影响自己的学习效果,还有听课状态?
“喂!你是不是有病啊,没事儿找老娘逗趣儿呢是吧?来船瑶里偏偏要寻劳什子小曲儿听,碰你一下你躲一下,老娘儿这身段儿腰条哪儿差了?就是出身差了点呗,你还瞧不上是怎的?”
紧随侯卿之后,那下等画舫里追出来一个衣衫不整的羞恼女子。
这女子容貌俏丽,若不是施多了些胭脂水粉,或许还能更好看那么几分。
虽说她自称老娘,可也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年纪。
不过听其口吻,应该是这一带的老“姐妹”了。
侯卿转身微笑,很是礼貌客气:“没碰姑娘实属冒犯,但在下的确醉心音律,本以为小作坊里能有大制作,不成想姑娘你们这是挂羊头卖狗肉,连一把笛子都找不到,遗憾啊遗憾!”
“你!你不说想来探讨吹洞箫吹笛子的么?本姑娘吹拉弹唱样样精通,怎么就招待不了你这个嫩雏儿了?”
这姑娘越说越气,到了后来,竟是引得诸多下等船舫的好姑娘出来看热闹。
“呦呦呦,好俊朗的小哥哥啊,来我的船瑶听曲儿吧,姐姐这喉咙啊深又深,无论是唱的曲儿,吐的词儿,吞的字儿,那可都是极好的呢!”
“是啊,尤三姐你自己招架不了,怎么还吃相这般难看呢?人家要走,哪有强留的道理啊?”
“这么俊俏的小哥儿,姐姐我直接不要钱了,只要你肯在我船舫里留宿一夜,倒搭你一吊钱也行啊!”
……
一声声狂蜂浪蝶似的招呼声顿时让那尤三姐羞愤难当。
她原本是那高等楼船里的清倌儿佳人,因为得罪了一个身份显赫的大人物,这才被那人给暗算,落得个残花败柳的下场,最后沦为了这下等画舫里的玩物。
也正因如此,她才在一群野外肉食鸡里显得鹤立鸡群,平日里大家虽然经常在背后奚落她,却也不得不为她的姿色超群而甘拜下风。
但这位曾经风光无两的尤三姐,早就因为沦落下等风尘而忘了一身的技艺。
什么胡琴琵琶与羌笛,不过是嘴上说说罢了,挑逗男人还行,可真要摸上乐器,估计自己的手都得陌生到颤抖吧?
面对一群好姑娘对自己的羞辱,尤三姐恨不能有个地缝让自己钻进去。
她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像刀子一般不停在自己身上严刑拷打,而那白衣白发的帅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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