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皇太后的鸾凤殿便涌满了人,皆是今日要参加晋位之席的采女们。
十二人分两次,六人一组,呈梯形座位排次,每关胜出者记一分,无出彩者不计分,未胜者扣一分,最后记满三分者晋位。
说是商议着晋位的理由,不过是为了子珏不近女色之事填补缺漏罢了。
众人皆知子珏不近美色,那么这些采女,宫人,抑或是后妃则无从怀有子嗣。
既无子嗣,有无机会讨得子珏欢心,那何来机会晋位?
若是不晋位,此次轮回,每年一次的选秀,岂不是皆为采女?
若是如此,还有哪家官宦愿将女儿送出,过来讨这孤独一生的独自伤怀?
故太后设下此席,为的就是世人切莫以子珏的怪癖对这朝歌皇城,对这朝歌的君王产生诟病,继而动摇其君位。
要知道,一个君王可以无学识,不通晓军理,却不可不得民心。
若是失了民心,只怕无法继续在这龙椅上就留下去罢。
太后是子珏的亲生母亲,自是要为之将来好好思虑一番,尽管子珏已称王,却也不可视前途渺茫才好,做母亲的自然是要为自己的儿子铺好前路才是。
第一关:琴
各位采女根据自己所要用的乐器提前一天上报给决事司,将由那里的总管为其采办。
卿瑶递上去的则是筝,花离递上去的则是笛,从小看着旌尘吹笛,姿态调子也学了些皮毛,虽吹不出调子,但装个样子还是可以的。
再加上用法术随便糊弄出一支曲子,倒也轻便。
斐愔递上去的则是埙,倒是少见,不过斐愔这般性子的姑娘倒也不奇怪。
卿瑶花离还有斐愔刚好分为一组,还有其他的三位小姐,分别是琵琶,萧与鼓,六人共同合奏一曲《凉州词》。
卿瑶自是早有耳闻,只是花离和斐愔面面相觑,花离就不说了,斐愔自小不问闺房之品,自是不晓得,也不曾有兴趣。
二人只得和着卿瑶的调子,勉勉强强作出一些声音。
其它三位小姐倒是如鱼得水,分工明确,刚好也是住在同一座寝殿,刚好又乐器不同,想来早已计划好,分工明确,简约明了。
卿瑶一人带动着两人的调子,十分紧张沉重,没办法,既然住着同一座寝殿那就必定要相互扶持,至少先不内讧,早日将花离与斐愔两人的隔阂消去才好。
说来也巧,斐愔对笛倒是稍有研究,只不过是更加偏爱埙罢了,她知晓笛的姿态和指法,可这《凉州词》抑扬顿挫,清爽简单,再看看花离这般搔首弄姿的样子倒是极度不搭调了。
也不知她是如何弄出这般声响,这叫斐愔着实好奇,况且这笛的气口和花离换气的地方可以说是驴唇不对马嘴,难道是自己的研究有了偏差?
但此时也容不得斐愔胡思乱想,胡乱猜忌,毕竟自己也是自身难保,还是先顾好眼下才好。
那其他三位小姐同样也是心怀鬼胎,觅出斐愔花离二人的破绽,便加快节奏,卿瑶一人倒还能勉强跟上,那花离和斐愔便如脱缰的野马一般难以控制手中的调子,紧跟着也打乱了卿瑶的节奏。
三人顿时大汗淋漓,不晓得如何挽回,这时有一位年少小儿从那鸾凤殿的大门处悄悄探出头来,拿出自己的一枚玉哨胡乱吹了起来,在卿瑶自乱阵脚的前一刻打乱了整个曲子的调子。
这下那三位小姐听不见彼此的节奏,也乱了起来,那《凉州词》瞬间乱成一锅粥。
六人连忙下跪,为自己的调子乱走而道歉求罚。
那公公也高声喊了起来:“是谁如此大胆无礼?竟扰了如此重要的比赛进制?”
“我!”那年少小儿蹦蹦跳跳举着哨子便跑了进来:“母亲,我这一曲《凉州词》可还动听?”
皇太后本来严肃的神情一下子慈祥了起来:“是乐儿啊!动听,自然是动听的,快坐。”
原来那年少小儿名作即墨乐,是即墨皇族最小的儿子。
“起来吧!”皇太后对那六位小姐说着:“此次琴之赛,因为乐儿打扰了众位美妙的乐音,已作平手,皆不及分。”
“谢太后。”虽然那三人觉得不公却也不好反驳。
即墨乐坐在皇太后的身边,稚气未脱的面庞着实可爱。
第二关:棋
此棋局名为“樗蒲”,“樗蒲”用的骰子共有五枚,称为“五木”,形状也很奇怪,大致像银杏,中间呈方形,两头为尖多面体。每只骰子都两面染黑、两面染白,有些黑面上还会雕个“犊”的图案,一些白面上则雕个“雉”的图案。这五枚银杏状骰子可以掷出十种排列组合计数。
“卢”:五木全黑,计为十六筹;
“雉”:两雉三黑,计为十四筹;
“犊”:两犊三白,计为十筹;
“白”:五木全白,计为八筹。
以上这四种称“贵彩”,下面还有六种杂彩:“开”“塞”“塔”“秃”“撅”“捣”。
玩樗蒲棋的时候,掷出贵彩的可以连着行棋、打掉对方的棋子自己过关。
不过行酒令的时候又不一样,一般是拿两套“五木”,也就是十枚骰子一起掷,按掷出的彩数决定喝酒多少。
由于大家都希望能掷出贵彩,一把出手、十枚骰子在盘碗里旋转不停的时候,大都会忍不住高喊“卢、卢、卢”或者“雉、雉、雉”,所以“呼卢喝雉”也就成了“樗蒲”甚至所有棋类游戏的代名词。
这种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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