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月光如水,枝桠轻摇,像是鸟雀飞过的声音,很快一个人影再次出现在窗外。
顾兮探出胳膊,小半个身子趴在窗栏上,笑眯眯地望向窗外。
外出半月方归的拂煦佯装生气地瞪了她一眼,却还是忍不住相见的满眼笑意,“小心些,别掉下去了。”
顾兮俏皮地眨眨眼,“要是真掉下去,你也会接住我的吧。”
拂煦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轻轻嗯了一声。
他将这几日的经历简单同顾兮说了一些,虽然说的很简单,寥寥几句,不过顾兮还是觉得很高兴。
因为拂煦惯来沉默寡言,时常不发一言,去哪了做了什么,他什么都不会说,哪怕是顾兮主动问起,也说的略为搪塞,倒也不是敷衍,只是他不知道如何说才对。
顾兮有时候就会有些失落,她只是想对他多一些了解。
好在,拂煦真的在为她改变,满足了她一切的期待。
一人在说,一人在听,月光将他们的身影投下拉长,交织在一起。
虽然没有多亲密的肢体接触,可是这样的气氛缠绵悱恻,无端温情,要比任何时候,都叫人满心欢喜。
月升的有些高了,顾兮眼中出现了朦胧的睡意,昏昏欲睡,再问几句,已经喃喃着不再答话,看来是困了。
拂煦跳下树枝,轻轻落在窗栏上,像一只黑色的鸟儿。
可是这只黑色的鸟儿张开羽翼,将顾兮轻轻拥入怀中,将她轻柔地抱起,正欲往房间的床榻走去。
顾兮睡眼朦胧,意识到这是拂煦的怀抱,迷迷糊糊地嘟囔几句,像只小猫一样安心地将脑袋在拂煦衣袖上蹭了蹭。
拂煦轻轻笑了一声,脚步慢下来。
“兮儿,虽然很想再等等,可是实在无法无动于衷,过几日,我便携礼上门提亲,好吗?”
他以为顾兮已经睡着,听不见他的话了,他也只是试探着问一问,为真的说出来那日,积攒勇气,为他有一日,能够大声的说出来。
……
“好。”
○
这三个月以来,顾兮拒绝了无数上门求亲的人家,就是顾老爷自己私下做主答应他人请宴或者会面了,顾兮也总是不愿出席相见。
这叫顾老爷心里越来越烦躁,近来总是不断发愁,甚至是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踱步,同顾夫人嘟囔着抱怨,“这丫头到底喜欢什么样子的郎君?难道汴州城这么多世家公子与权贵之子,就没有入得了她的眼吗?连城东的黄氏与城南的陈氏两大世家上门请见,也不给人面子,说不见就不见,倒叫老夫难做人!”
“再说,这两家之中随便挑一家,那可都是富贵人家,家世源远,财力雄厚,送来的拜礼也都是一等一的昂贵稀有,这样富庶的大户人家未尝不是良配!”
“若不喜欢商贾之家,那白老先生家的独孙也是温文尔雅,一表人才!不说白老先生以前可是做过太傅,白老爷又官至太守,哪怕如今辞官还乡,可曾经的人脉威望尚在,那可是汴州城内一脉相承赫赫有名的书香门第,名门望族!虽有女儿几位,却是老来得子,膝下只有白益这么一个金疙瘩,兮儿若是能嫁进去,未来的地位岂不尊崇!”
听着抱怨的顾夫人也想不出来这问题的答案,女儿喜欢什么样的,他们夫妻俩似乎都没有问过,只是挑了些合适的人家让她选,也许兮儿是犹豫不决罢了。对此,她也只能囫囵安慰老爷两句,晚间便做了些养颜汤送去给顾兮。
匆匆回来时,顾老爷犹在烦恼,倒没注意夫人的脸色有异。
顾夫人歇了一会,睡时还是放心不下,小心翼翼地问道:“老爷,你还记不记得前些年给兮儿送来珍宝的那位神秘的赠宝人?”
顾老爷侧卧身子在榻上借着烛火察看账本,闻言眯着眼睛想了一会,点点头,“噢,你说那个寻来宝物送给兮儿后来再无消息的神秘人啊,已经销声匿迹很久,这时提他作甚?”
顾老爷只当是夫人胡思乱想,也没放在心上,随口一问,继续看他的账本。
见状,顾夫人支支吾吾说不出来,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偶然想起来。”
○
虽然顾兮处处拒绝,对此顾老爷颇有抱怨,对顾兮却也无可奈何,总不能逼着她赶紧随意挑一家,而且顾老爷也想在等等,其实他心中倒有一户人家,那才是是配得上顾兮美貌,百里挑一的合适!
听说汴州知州的嫡子也正逢婚配之龄,这位葛知州说是汴州城最有权势,地位最高的人也不为过,似乎还有传闻,这位知州官运亨通,不出一年半载便要擢迁帝都去了,在天子脚下做官,可想而知,这是旁的人家比不上的尊荣权势。
士农工商,默认的社会阶级如此,商人虽然生活优渥,财力雄厚,可是说到底社会地位却不高,顾老爷虽然财倨一方,受人仰慕,可是在很多时候,不也得花费大量金钱与精力去上下打点,碰上官家更是如此,送礼讨好不过家常便饭,可还是指不定哪一天被卷入什么权利斗争中,顾府家业说没就没了,所以他希望能找一家靠山,也就是所谓,“大树底下好乘凉”,如若能与汴州城内权势滔天的葛家结亲,那对顾家的帮扶可想而知。
这么大一座好靠山,也不枉顾老爷盘算了这么久。
只不过,也正是因为顾家从商发家,考虑门户登对问题,虽然顾兮的及笄宴上顾老爷也费尽心思请来了葛知州,可葛家并未马上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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