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以后,气愤又是出奇的沉默。
尹清绮自然不管戚渊是否在周围,自顾自地做自己想做的事。
戚渊看着尹清绮那副一切都与我无关的样子,心中莫名有气。
这不就是摆明了和他拉开距离吗?
戚渊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想着,就突然问了一句:“你到底怎么了?”
纵使缺少了他平时说话时带有的严肃,但还是十分有底气的。
尹清绮本来低着头,手指勾着衣服,此刻听到戚渊的话,缓缓地抬起头来,看不出来表情。
“什么怎么了?”语气平淡。
“因为在掖庭宫待了三年,是不是?”
尹清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嘴角上扬。她的眸子里装了些柔情似水,可是其实尽然疏离感。“你是想知道,我怎么变成了如今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吧?”
戚渊听着尹清绮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吐,脸色有些僵。
他的确是想知道尹清绮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可是她的说法,却让他难堪。
“我听掖庭宫的姑姑说你是因为受罚才……”戚渊说不下去。
因为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被赶出去?撑不住?假死?
根本都不合适。
“你知道我因为什么而受罚吗?”
“得罪了一个妃子,应该是德妃吧?”戚渊把姑姑告诉他的话如实说了出来,外加了自己的猜测。
德妃是皇帝最宠爱的妃子,平时为人也最为张扬。她年龄最小,可是在皇上眼里确实最有淑德的一位。
如果,那仅仅是在皇上眼里。
如今这后宫佳丽三千,没点儿本事,没点儿演技,还怎么在这么多心思比针细的女人中站稳脚跟?如果这点能力都没有,恐怕也只能待在一间暗无天日的屋子里度过余年了。
所以德妃之所以为德妃,怎么上来的也不言而喻。
她平时对除了皇上意外完全不同,根本就暴露了嚣张跋扈的本性。只要有人做的不符合她的心意,那就等着吃罚吧。
就算是太子戚渊,有时候也让着她几分。
不是因为怕,而是因为麻烦。
尹清绮本来上扬的嘴脸此刻直接咧开了,她笑起来。
“呵。我也不知道。”她笑的极为讽刺,让戚渊心中闪过一阵不安。
“我什么都没有做。”
接着,尹清绮又加了一句。似是喃喃自语,又似乎是说给戚渊听。
我没有得罪妃子,什么德妃良妃淑妃,我根本就不认识。
我没有杀害习月啊,要我说多少遍。
你才肯相信,这世间的人才可以相信?
戚渊没有说话,他看着尹清绮先是大笑,然后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打心底里心疼。
他一直以来都太相信别人的话,太在意别人的看法,太重视所谓有经验的过来人的评价,导致他闷闷不乐,导致他身边的人也闷闷不乐。
或许是因为我,你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是这样的吧?
戚渊思考了半晌,满怀自责地回答她:“我相信你。”
尹清绮却不再管戚渊说什么。继续拾起手上的工作,把衣服一件一件的摊开,然后慢慢的又叠起来。
总要找点事情来做,这样才能掩饰两个人独处的尴尬。
尹清绮重复着手上的动作,一遍又一遍,似乎根本不会厌烦。
“我不稀罕了。”
尹清绮淡淡地说了一句。
我不稀罕你的信任了。
一切都好像回归到了她来东宫以前的时候,尹清绮对什么都不再轻易信任,对一切都无所谓了。
也或许,什么都没有变过,她一直是这样的。
戚渊虽然也习惯了尹清绮拒人于千里之外,但是他毕竟贵为太子,也受不了尹清绮冷言冷语,这几来几回下来,耐心也消耗的七七八八。他也不再理尹清绮,干脆站起身,转身走了。
尹清绮放下手中的衣服,终于停止了一遍遍毫无意义的重复。
松了一口气。
她摘下腰上一直佩戴的玉佩,放在手里不断地抚摸。
玉佩曾经在薛坛手中显得小巧玲珑,如今在她的手里却快要占满手掌。
玉佩的边边角角经过时间的打磨已经不甚光滑,几道破损炽然留在上面,刺痛尹清绮的眼。
都这么久了,关于薛问儿的事情一点儿进展都没有。
尹清绮叹了一口气,收起玉佩,放到盒子里。即使盒子会被人打开,可是她还是选择了相信。
问儿,我还没有放弃。
我只是...有一点点累。
尹清绮做完手中的工作,准备下床。躺了这么多天,再不活动活动,恐怕就真的连走路都不会了。
这时候翠竹又从外面走进来。
“小姐,你要去哪儿?”翠竹看着尹清绮的动作,疑惑地问了一句。
“下床走走。”
“我来扶着您吧。”
翠竹说着,就走过来,轻轻地搀着尹清绮的胳膊。
尹清绮摆摆手,拒绝道:“不用了。你回来做什么?”
她倒是奇怪,戚渊这前脚卖出去,翠竹后脚就踏进来了。
“我…来拿您喝粥的碗。”翠竹犹犹豫豫,迟疑回答。
说着,便走过去,端起还盛有一些食物残渣的碗。她又转过头来看尹清绮:“小姐,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叫我。”
“嗯。”尹清绮淡淡地点头。
反正自己也只是一架躯壳,也没什么值得他们图的。
“等等。”翠竹要往外走,尹清绮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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