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落入蛛网的飞蛾,又该如何逃脱?
良守不知道,这正如他现在捂着腹部的伤口大口喘气。
在最开始,只是一点擦伤,可是,伴随着伤口越来越多,即便是最细小的伤口也最终会积累成虚弱的衰弱。
良守明显感觉到自己累了。
他不再如此前敏锐,反映在变慢。
这一切,最终变成刚才在再一次触发陷阱后,他已经来不及彻底避开了。
右侧腹部被划开一条好长的伤口,鲜血止不住地涌出。
“乖乖束手就擒。”织作优子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不要继续做这些徒劳的挣扎,再继续下去,就算是我想让你活下去,你也会因为失血过多而失去人类脆弱的生命。”
蛛网……
良守思绪飞转。
普通的蜘蛛依靠蛛网的震动来判断猎物的动向。
那么,络新妇呢?
利用妖力编制的蛛丝……
纤细的蛛丝无法被猎物看见,而络新妇的蛛丝也无法被法力侦查。
不避开蛛丝,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会被对方完全掌控。
就算是想要使用虚假的行动欺骗对方,也会因为不知道蛛丝到底处于何处,自己究竟何时触动蛛网而不可能成功。
这一切似乎就是个死局。
良守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
自从遇到贺茂保宪以来,他以为自己已经彻底理解了对方的指点。
法力,法术,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是道理。
在那之后,他确实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做成了很多自己曾经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他彻底除掉了土蜘蛛,甚至可以和芦屋道满近乎平等的沟通。
甚至于他有时间都以为自己已经不再和那些还执着于等级与法力的其他人一样了。
可是现在……
就算他的“焚烧”完全可以克制络新妇的蛛网,但是,他依然毫无抵抗能力。
这究竟是自己理解错了,还是道理本身就错了?
贺茂保宪是千年以前的人,那么,千年以来的变化,他的观念,就真的是正确的吗?
时至今日,依据法力指定的等级体系,是否才是真正正确的东西?
而他们的“道理”被取代的原因,只是因为它们是落后而不合时宜的东西?
良守不知道,甚至他也没有时间继续思考。
织作优子的攻击再次袭来,他只能慌忙施展法术抵抗。
即便是脱胎于陵光的“火”再怎么克制对方,他也无法仅仅依靠这一点取胜。
那么,自己还有别的手段吗?
结果到了最后,还是要和一年前一样,回头向法术和法力寻求帮助吗?
良守只觉得无比讽刺。
要再用一次对付火车的那个法术吗?
如果自己没有理解错的话,那是“冷”,是和现在释放的“焚烧”一样,那是对于“水”或者“冰”的一种解释。
可是,“冷”真的对现在有用吗?
更何况,自己真的可以控制住那股力量吗?
庚辛?
这是一股他根本没有任何头绪的力量。
什么是金?金的解释是什么?
他根本没有任何理解。
那么,孟章?
这更是无稽之谈,他所了解的孟章,大概就仅限于能够让碎掉的纸片复原,吗?
忽然间,良守想到了自己和晴子在那个夏天的特训。
那是觉醒?
他想起了在树林间的那种感觉。
最初,他只是按照家传的解释,认为那大概是某种类似于血脉觉醒的东西。
而后来,他认为那是一种沟通了树木生机的法术。
再后来,他放弃了对于法术这种“表象”的研究,于是就再也没有思考这个问题。
可是现在,他忽然意识到,这还有另一种解释。
那并不是所谓的血脉觉醒,更不是所谓沟通了树木的生机,而是和“焚烧”,和“冷”一样,那是一种对于“木”的解释。
那是,“森林”!
树木汇聚,构成森林,而森林,本身就是“木”,由此一来,森林内的一切,也就是机遇“木”的存在,自然而然,也就能够“看见”一切。
所以,那种全知,并非是借用了花草树木成为“眼睛”,而是“木”,本身就代表的一种东西!
良守身边的火光骤然熄灭。
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萌发。
……
“你说他们消失了?”贺茂久雄感觉到外面的动静连忙跑出来,就看到自己安排的阴阳师横七竖八倒了一地。
“他们被卷走了!”澪的表情少见地惊慌失措,“良守和花开院被不知道什么人带走了,那阵狂风根本就不是我们可以抵抗的东西。”
“我明白了。”贺茂保宪表情阴沉,“能追踪到吗?”
“可是,对方没有抹去我在影子里留下的标记。”贺茂久雄的影子扭动着回答道,“他们的位置并不远,而且,现在还活着。”
“好。”贺茂久雄当机立断,“分出一只队伍和我去救人!”
“我和你一起去!”澪立刻站了出来,这种时候,无论如何她都没办法袖手旁观。
贺茂久雄看了她一眼,然后点头选择了同意。
……
火焰熄灭了。
织作优子很快就注意到了这一点。
终于放弃了吗?
织作优子心中喜悦升起,作为一只蜘蛛,她从来都不缺少等待猎物的耐心,但是,数百年的渴望依然难以控制地让她变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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