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守同学的身体似乎不是很好啊。”当良守去高桥清井办公室还书的时候,被问了一句,“是之前因为意外所以导致身体还很虚弱吗?”
因为高烧请假的事情肯定是不可能避开高桥清井的,良守默认了对方的判断,可以少说几句不必要的话。
“高桥老师。”良守无聊地等高桥清井说完,忽然他注意到高桥清井桌上居然摆了一本《庄子》。
“我能不能,借一下这本书?”良守开口问道。
“你要借这本?”高桥清井很惊讶,她指着那本《庄子》,“我恐怕你不一定能看得懂啊……”
我知道,就算是我前世也没看懂。良守心想,不过,他现在就是很想要借这本书。
虽然《庄子》如果想买的话,并不难,但是不知为何,他就是很想立刻阅读。
“好吧。”高桥清井摊手,“那你拿去吧。”
看她的脸色,大概是根本不看好良守能够有什么收获。
回到教室里,良守回想着贺茂保宪的话。
如果修行的本质就是修行,那么这个本质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越是细想,他越发觉得或许不仅仅是田边家的阴阳术,整个修行界是否都走进了一个误区?
法力,阴阳术,变强。
可是这些东西在贺茂保宪看来,都是不值一提的。
那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他不相信安倍晴明和贺茂保宪会不给自己的后人留下传承,可为什么就算是御门院和贺茂也仅仅只是把修行当做了简单的“变强”?
这一切究竟是因为什么?
而想要弄清楚这一切,自己唯一的办法,可能就只有重新走一遍从“加减乘除”到“矩阵运算”的完整过程了。
阴阳术是从大唐传来的佛经与道家经典融合了本土民俗诞生的东西,这一点毫无争议。
就连安倍晴明也亲口说过,阴阳术的根本传承自大唐。
这也是当良守看到那本《庄子》后,心声冲动的原因。
可是当他做回位置上,冷静下来后,才意识到了另一个问题。
阅读《庄子》,对自己来说难点并不是语言问题,可是,就算是每一个字都认识,更不谈已经忘了大半的文言功底,自己真的能读懂吗?
不过,担忧终究只是担忧,现在对他来说,能做的仅仅只有硬着头皮看下去。
翻开书页,良守就发现这本书和此前自己从高桥清井那里借到的书有着巨大的区别。
和此前干净的书不同,这本《庄子》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批注。
细细看过去,批注的字迹似乎又和高桥清井平时黑板上的板书有些区别。
不是她做的批注,还是说,是因为板书的字迹和正常手写有些不同?
当然了,这都不是关键。
抛开杂念,他开始阅读。
才看了个开头,他就发现,《庄子》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晦涩难懂,更糟糕的,是缺少了古汉语词典的辅助,自己根本就看得一头雾水。
仔细想来也是,毕竟就算是前世的巅峰期,自己的文言功底也就仅限于高考级别,而如果哪一年高考文言节选篇章挑了《庄子》,那大概是冲上热搜全民骂娘的级别了……
而更糟糕的,是即便是那些自己能看得懂的“小故事”,除开表面上的东西,想要从中体悟到关于道家哲学和更进一步的修行之道的东西,更是完全不得其法。
“果然还是有些不自量力了吗……”良守心里叹息,这么想着,他不自觉地看向一旁的批注,想要看看别人又写了些什么。
“看得真是很认真啊……”良守明显发现自己和前一位阅读者之间有着巨大的差距,即便是拥有前世的记忆,他都能明显从对方笔下信手拈来的各种典故传说看得出,对方对于道家和传统神话的了解远在自己之上。
虽然前世毕竟也不是主要研究这个的,了解范围仅限于常识一类,但被一个外国人全方位碾压,说实话还是略有些尴尬。
虽然尴尬,但是良守发现,借由对方的笔记,他竟然渐渐地能够读懂一些更深层的东西了,当然了,这个更深层的东西,自然是不包括修行之道的,但是,毫无疑问的,是他对于庄子想要表达的东西,有了更深一层的理解。
至少他的理解,并非停留在了文字的表面上。
“这可比前世的阅读理解难多了……”心里自嘲一句,良守继续读下去。
渐渐地,对照着那些笔记批注,他又发现了另一个问题。
那就是这个笔记的主人,虽然是在阅读《庄子》,但是却又并不仅仅只是在留下自己对原文的注释,而是加入了大量自己的想法。
这些想法,有的和是原文的引申解释,有的是自己的发散思维,有的是不解的疑问,甚至偶尔还会出现少数反驳的辩论。
这一下,良守感觉自己的阅读难度再次飙升到了另一个高度。
与此同时,他也意识到了另一个问题。
如果说人们是在用对各种东西给予一个“名字”的概念来认识世界,自己现在想要拜托这个“定义”重新界定修行,先不谈《庄子》究竟是不是真实,自己难道不也同样在借用这个“前人”的思路来解读这本用来解读“道家”的书吗?
他开始感觉到有些绝望。
所以不论自己怎么努力,难道能够想到的办法,都只是借用一层层的滤镜,借用别人的思维目光,去看一个别人看过的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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