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最终还是没能从严夫人嘴里套出什么消息来,混混沌沌地听了许多令人寒毛颤栗的事情后,她越发地担心严恺之在宫里的情况。听说京中多少文武百官都跳出来围堵严恺之,特别是与贺家结姻的大臣,更是个个恨不得要将严恺之食之而后快。尽管也有人站到严恺之这一边,但迫于这次几乎是把整个平洲都掀底,徐贺两家几乎都被倾巢打落,所以引起的官愤要比想象中的多。但和朝廷上截然相反的是,民间对严恺之的举动更多是倾向于热烈的拥护,甚至不少人请命上书求皇帝饶过严恺之。
这期间除了有感于严恺之的孝道,也可以看得出平日被徐贺两家人欺压的人有多少。正所谓大丈夫唯三不能忍,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辱国之怒。严素当年的冤情也是众所周知的,所以一听到严恺之是为父报仇,许多人都表示理解,并且同情支持他。
但事实上,并不是支持的人多就能赦免,对于皇帝来说,朝上群臣的压力才是让他最头疼的。
韶华几乎是一夜未眠,辗转了好几次,好不容易睡下去,窗外一点风吹走动又把她惊醒,连续几次,她都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最后索性披了衣服下床,取了严恺之的剑跑到院子练剑去,吓得初荷还以为韶华梦游,死死拦着她。韶华无奈,只好改趴在桌子上,累到不行才沉沉睡去。
只是,天亮没多久,韶华刚起床,立刻就有人紧张地跑进来汇报。
因为一夜的辗转难眠让韶华显得脸色憔悴难看,眉间凝结着浓浓的倦意,把跑进来的人吓得不敢大声,支支吾吾地看着她厌烦地推开初荷给她梳头打扮的手,他小声道:“夫人,门外有人急着要见您。”
韶华扶着额,只觉得头痛欲裂,好像脑子里什么东西要炸开,她顶着一脸凶狠瞪过去:“谁?”
使唤进来的是个生面孔,头一回进到内院,所以面对韶华的问话,他吓得有些结巴,“没说,只说务必让您马上出去。”
这回还没等韶华开口,初荷立刻就发话了,对他骂了一句:“胡闹!你是哪里当值的,这么没大没小,回头让刘妈妈好好管教管教!”初荷的话显然起了作用,那人身子都缩了缩,忽然顿了一下,急忙从怀里掏出一个朱褐色的信封,颤抖着递了上去。
“还有这个,说交给您一看就知道的。”
初荷把信封递给韶华,只见她打开封信,里面掉出一块令牌,还有一张纸。
韶华看到令牌时,表情显得十分凝重,打开纸条一看,脸上立刻露出惊恐的神色,瞳孔不由得放大,好似受到什么惊吓。她紧抓着纸张,表情凶恶严肃地看着地上的人,急声问道:“人呢?现在人呢?”
当她看到白纸黑字写着一行整齐的行书:严恺之命危,速来,切勿声张。韶华只感觉心脏要从嘴巴里跳出来,等了这么一夜,居然是等到这个消息,一时间,她也顾不得思考,恨不得立刻飞奔出去。如果说纸张是骗人的,那么令牌上那个皇字总不能造假,要知道私造皇宫令牌,被抓到那是死罪。
“就在门外。”
韶华起身准备迈出门,身子忽然站住,转身回内屋,把昨夜搁在桌子上的剑带在身上。尽管是皇宫的令牌,但在这个节骨眼上,她也不得不多了心眼,救不了严恺之,好歹得能自保才行。
初荷被韶华这副严肃的模样给吓到了,见她又转身回屋,持剑出来,还以为她是要去杀人,急忙拦住:“夫人,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您要去哪!”她死死地握住韶华的剑柄,虽然她知道自家夫人有三两下拳脚功夫,可她还是头一回看她拿刀拿剑。要知道她家夫人本该是书香世家的大家娘子,会几下拳脚功夫已经够骇人了,现在居然拿着剑,还一副要杀人的样子,让她怎么不紧张。
韶华让她激动的喊声给叫回神,但她心里直想着严恺之的安危,“我出去一趟,你看好家里,我很快就回来。”想了想,又不放心地告诉一声,“把大门守住,除了我和侯爷,谁都别让人进来。让英九去太夫人院里保护他们,以防万一。”
初荷的手被韶华生生给扯开了,她还没反应过来,韶华已经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她一路出了侯府,看着停在门口的马车并非往常宫里派来的,她不由得多了个心眼,正要开口,却见对方从马车上跳下来,给韶华行了个大礼,“侯夫人请。”
“谁派你来的?”韶华没有动,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年轻的车夫长着一张普通的面孔,却让人怎么都记不住他的长相,他抬起头,嘴角露出浅浅的笑,“只要能救侯爷,谁派我来的都不重要吧。”看到韶华脸上迟疑的神色,他又再次说道:“夫人请上车。”
韶华无奈,被他一阵见血地说中了她的心事,只要能救严恺之,就算他是贺太后派来的,或者是徐家派来的,她也会毫不犹豫地上车。
她握紧手中的剑,掀帘进入马车,可她刚一脚踏进去,忽然从马车内伸出一只手,一把将她拖入车内。
韶华心中大惊,正准备拔剑,却被人捂住嘴,“你是谁!唔。”居然一来就使阴招,还是在自家门口,而且对方力气之大出乎她的意料,看得出对方也是个练家子,否则不可能这么快就制服她。
只听一个温柔而熟悉的声音传入韶华耳中,令她周身一颤,一时忘了挣扎,“是我,别动。”看到韶华安静下来,弘方嘴角勾起一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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