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歌苑中,人还未至,琴音也悠悠而来。
青竹底下,白衣之人纤长手指抚弄长琴,风吹起,叶儿也合奏一般发出沙沙声。
一曲毕。
清歌拿起身旁手帕,细细的擦拭琴身,身上狐裘微微而动,尤添几分我见犹怜。
擦拭完毕,抬头眼见前方,如今,也是深冬。
“慧儿。”朱唇轻启,吐出一缕白烟。
“娘娘。”慧儿闻言忙走上来,双眼垂低还是那般规矩,应该是在寒风中站了良久,走路有些不利索。
“你说,这天这般冷,怎还不下雪?”双眼看着前方。
“想是还不够冷吧。”慧儿轻轻开口,将一直放在手中的暖炉递给那人。
“还不够冷吗?”
清歌自言自语,低头看着自己冻得通红的手指。
慧儿没有说话,只是忙给她压了压狐裘。
“这梅花也不开了。”双眼别过,看着那本该盛开的红梅,如今却花苞也无一个。
慧儿听她言,双眼看她,口中道:“娘娘若是想赏梅,御花园中开得正繁,不如慧儿陪娘娘去瞧瞧,若是中意,还可摘两支,放在房中,留一缕清香。”
清歌闻言,嘴轻轻一勾,“不了,麻烦。”
身旁最近方得新宠的宫女见此,走上前来为清歌添上清茶,刚好听见二人对话,插话道:“娘娘,这说来也是奇怪,往年这梅花都是开的极好,今年也不知怎了,竟不……”
慧儿轻轻瞪了她一眼,女子慌忙闭了嘴。
清歌听着,也看了她一眼。
轻轻饮一口清茶,果然再像柳儿也不会是她,她虽心直口快,却也不会这般不会看脸色。
“那想来,还是本宫住进来了,这花方不开的。”手指轻轻将茶杯放下。
那女子慌忙跪下,重重磕头,“玫儿不是这般想的,也不敢这般想,请梅妃娘娘恕罪,饶了奴才。”
“你说也不错,何有怪罪之理,下去吧。”清歌轻轻开口,她还不至于对方说错了一句就怪罪人的。
更何况,这人还是子骞特意赏给她的。
“是。”女子闻言,跌跌撞撞的跑了下去。
慧儿一直冷冷看着,没有说话。
“陛下与皇后娘娘也该回来了吧。”清歌看这天色,也是不早,询问那人。
“想是应该回来了。”慧儿也看了一下天,轻轻开口。
“慧儿,你言,这世上可有两全之策?”清歌转头看着她,轻轻开口。
“那要看娘娘意指何事?”慧儿转头直言。
“何事吗?”清歌双眼又失了神,口中又自言自语的说着她最后的话。
“娘娘可是遇见何麻烦事了?”慧儿轻轻开口,想她,至从那街市回来,便时常魂不附体,也不知心中思量几何。
清歌回神,嘴角勾了勾,:“无事,你去将茶煮好,沐浴更衣,是时候该更皇后娘娘问安了。”
“是。”慧儿退后,为那人让出道路。
清歌站起身,走至慧儿身前。
慧儿为她拍拍身上寒气,脚步上前,门扉打开,顿时温暖不少。
七王府中。
欢乐之声传出府门,晚饭用过,子骞与倾拢不得不走,众人忙下跪送行。子骞笑着命众人起身,倾拢站至一旁不曾开口,但却笑着,好生优雅得体。
道过众人,两人才缓缓入了马车,可是方进马车,倾拢便如一滩软肉一般靠在车壁上。
缓缓呼吸着,连眼眸都不曾抬起。
“怎了?”子骞也发觉不对,忙上前问道,手指附上她的额头,体温未见异常。
“无事,想来是多喝了两杯。”倾拢笑笑,想要起身,可是身上却提不上半分力,现在,就连这双眼也感觉劳累起来,想要闭上,
“以前你可不是不能喝酒之人。”子骞开口,眼中也出现焦急,倾拢脸上不见微红,反添几分苍白。
“陛下记得的也是多年之前了,近些年来,倾拢也无饮酒习惯了,故酒量定是差了些。”话语说完,嘴角轻轻勾了下。
子骞一听,心中那愧疚感又涌上心头,一时竟不知说什么话了,他欠她的,当真太多了。
“可否借陛下肩头一用。”倾拢知他又多想了,话语轻轻开口。
子骞闻言,忙将身子送了过去,倾拢靠着,呼吸很是平稳。
“陛下为何喜欢清歌?”良久之后,倾拢开了口,面容也是少见的温柔模样。
子骞闻言,竟不知该如何说了,沉默着,马车中气氛逐渐奇怪起来。
“陛下连这也不愿与倾拢说?”倾拢再次开口,嘴角染上一抹苦涩笑容。
“我……”
“倾拢想,陛下不是那种贪慕美色之人,更不曾听闻陛下爱琴,故真有些想不通了,究竟是什么,那清歌,能让陛下如此倾慕。”倾拢见她欲言又止,眼中不知不觉落了一滴泪,滑在那黑色狐裘上,没了踪迹。
“她是不同的。”子骞闻想了一下,还是双眼看着前方,开了口。
倾拢又问:“何不同?”
子骞:“第一眼就看出的不同,人群吵闹得烦人,可是她却端坐纱幔中,纤手缓缓,琴音寥寥,如同在诉说着寂寥。”
倾拢:“寂寥?”
子骞:“对,不带情绪,只是演奏着。”
倾拢:“然后呢?”
“当时朕就在想,这样的人要是染上情绪会是怎样的。然后,对她的关注越来越多。见她施舍乞丐,捐献学堂时的笑容,还有返还恩客多余财物时的果断。都开始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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