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道两人见慕云忽出奇招,直是始料未及,电光石火间也无暇细思,只得生生刹住掌力,反而将自己逼得气息一滞。
慕云这招情急行险,万幸对方果然心存仁厚,他暗呼一声侥幸,便要挺身直冲庙门。
孰料僧道两人竟是反应奇速,但听那和尚一声雄喝,身形立定不动如山,直似巨灵金刚一般横断了前路。
那道士则脚下一滑、向侧飞闪,同时出剑反刺慕云颈间,剑势如疾电冲霄,分明已经下了杀手。
慕云情知硬闯讨不了好,气沮之下蓦地福至心灵,索性将鱼妙荷望空一抛,接着双掌齐出,猛击向那和尚胸口。
他虽然不愿伤人,但唯恐一般掌力难破那和尚的硬功,因此掌中已经携裹穿云破石指力。
巍巍昆仑不世绝学,自然并非浪得虚名,饶是那和尚自负神通,可这下陡然受到重击,也着实生受不得。闷哼声中一个胖大身子好像泄了气的皮球,生生被轰了出去,随即砰的一声撞在小庙的外墙上。
眼见金兰手足一招落败,那道士不由得勃然变色,剑锋反斩慕云腰际,同时冲口呵斥道:“好贼子,今日饶你不得!”
慕云举臂接住鱼妙荷落下的娇躯,脚下施展云逸八舞,险之又险的避过了这一剑。
他这厢正欲再冲庙门,孰料那道士的剑法异常精奇,绵密招式如行云流水,迫得慕云不得不全力应付,再难留心旁骛。
那道士手中虽然只是一口桃木剑,可毕竟强过手无寸铁。反观慕云因为抱着鱼妙荷,行动之间免不了处处受制,十几招斗下来已经落得捉衿见肘、险象环生。
眼见对手分外难缠,慕云虽然自知急怒无益,心中却仍是担心鄢婷的安危。如此一来他心神略分,几次险些伤在那道士剑下。
正在愈战愈苦的当口,却听旁边传来几声呛咳,原来是那和尚摇摇晃晃的站直身子,吐口大气恨声道:“好个刘凌飞,内功竟也恁地了得,和尚倒真是小觑了你。”
他说话间又连声呛咳,嘴角也分明血迹殷然。那道士见状顿生关切,出剑之际便缓了一缓。
慕云怎肯放过这等良机,蓦地清叱一声,手中多出一支精光璀璨的物事,随即全力斩向那道士刺过来的桃木剑。
那道士本来便失了先机,此刻骤见这道精光,更是瞬间为之失神,剑上真力也弱了三分。接着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桃木剑当场被切成两段,那道士也被震得踉跄退后。
慕云得势不让人,径将那道精光望前一送,堪堪点中那道士胸口的膻中穴。
那道士立时受制,瞠目间惊呼道:“忆瑾!这笛儿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敢情那道精光正是之前小雷赠予的那支玉笛,慕云听那道士知晓玉笛的来历,心中虽然有三分好奇,但这时可也顾不上再探问。于是只听他道声承让,便要继续往庙门冲去。
孰料那和尚还不死心,霍地闪身挡在前面,横眉立目的道:“慢着!好你狗淫贼,想胡作非为先过和尚这关!”
他虽然满腔侠义,但此刻重伤在身,终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慕云见状暗生歉疚,随着一声得罪出口,掌中玉笛同时嗤的一声刺出,正中那和尚左边的肩井穴。
这下他顾及那和尚有伤在身,劲力刻意收回了八成有余,那和尚却仍是抵受不住,当即咕咚一声栽倒在地,竟是闭目昏死过去。
慕云微感意外,但也无暇细思,便即直冲上前,一脚踢开庙门冲入内中。
打眼只见庙中灯火通明,炉上的锅里好像还炖着什么时鲜,隐约透出一股香气。厅中摆着一桌两椅,桌上置了木纹的棋盘,两方黑白棋子俨然鏖战正酣。
四顾之下不见鄢婷和风展翼,慕云不由得更加心焦,拔步再往后进冲入,定睛处却立时心头猛震。
但见东首摆着一张卧榻,上面正铺着鄢婷先前所穿的那件玄色大氅,上面褶皱甚多,痕迹也极其凌乱。
慕云眼前金星乱冒,勉强镇定心神仔细观察,原来庙后还有一道门户,当下便一脚踹开冲了出去。
夜色浓如点墨,寒风凄凉如斯,慕云全身剧烈颤抖,却不知是怒、是悲、是悔、是惜,抑或纯粹的冷。
满心绝望间忽然眼前一亮,竟瞥见前面街角处露出一片嫩黄衫子,分明也是鄢婷今日穿着的衣物。
这下慕云哪敢怠慢,便即三步并作两步直冲过去,待看清时却更是如中巨杵。
原来那衣衫的确是鄢婷所穿没错,但此时只见衣纽散乱、布帛断裂,显然是强行撕扯所致。
慕云双拳紧握,痛心之下竟不由得双目酸涩,险些落下泪来。
浑不知何时早已将这份心意系在了那可人儿身上,如今却因为自己无能,害得她横遭如此侮辱,这正是百死难赎其过。
可既然已经生出憾事,总得先将人救回来,以后究竟如何处置,全凭她心意便是。
慕云一念及此,只能强抑伤痛,继续沿路追下。来到街口之时,赫然又见一条百褶湘裙抛在道旁,看情形多半是风展翼故意留下,当作指引慕云的路标。
慕云恨得几欲发狂,咬紧牙关拔步急追,路上又见到裙带一条、羽靴一双、衬衣一件、衬裙一条,后来便是发簪、耳环、项链、手镯等诸般饰物。此类饰物虽然细小,却是光芒夺目,倒不虞遗漏过去。
这样追了有顿饭工夫,眼前的街道愈显狭窄昏暗。慕云不只怀抱着鱼妙荷,更勉力将散在路上的衣裙饰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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