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钟砚便亲自带着她出宫了,倒是没去她不熟悉的地方,而是直奔从前他们住过的侯府。
顾盼望着侯府的牌匾,还愣了很久,“怎么带我来这里?”
钟砚不是很讨厌博平郡主和钟虔吗?!怎么还会再回来?没杀了侯府这一大家都是他心善,还能平心静气?
钟砚似乎也看出了她眼中的疑问,说:“今天是老太爷的寿辰。”
顾盼哦了声,便没有多余的话。
这也就难怪钟砚会回来了。
顾盼被他牢牢牵着手,边走边说:“回去之前,我想见见我爹。”见钟砚投来意味不明的一眼,她又补充道:“颜家的那位爹。”
颜父大抵是很爱他的女儿,顾盼既然占了他女儿的身体,有些事情还是同他说清楚比较好。
告诉他,颜姑娘早就死了,跳湖当天便一命归西。
如今是她鸠占鹊巢。
将来她也总要离开的,希望颜父不要太难过了。
不过失去了唯一的女儿,颜父又怎么会不难过呢?
顾盼胡思乱想,不知不觉间已经被钟砚带到了后院。
老太爷的寿辰一如当年那般热闹,顾盼忽然想起件好笑的事情,语气平淡,说:“钟砚,你还记不记得?”
钟砚捏着她的手一紧,“记得什么?”
顾盼是真的没当回事,像提起别人的闲事那般轻松,她说:“那个时候也是老太爷的寿辰,我和太子......”
她的话还没说话,便被钟砚冷冷打断,“别说了。”
男人的脸色很是难看,满脸阴郁,眼神也不太好看,又冷又狠。
顾盼见了他的冷然郁色,后知后觉,好像钟砚不太乐意她提起这些事,她自己是觉得没什么的,当年的事像一场梦,早早就过去了。
从前还会心痛,如今提起来已经没有感觉了。
但是钟砚却成了那个心如刀割,一个字都听不得的人。
她张了张嘴,“也不能全怪你,男人嘛,权势总归是排在首位。”
她这番话,无异于继续在钟砚的心头肉上狠狠扎了一刀,非要他喘不上气才满足。
钟砚深沉吸了口气,“走吧,别去晚了。”
顾盼又哦了声,跟上他的脚步,哀叹了声,心道这男人可真他妈的难伺候,自个儿做的事,提起来还不乐意了?什么毛病。
其实如非必要,她不太想回侯府。
老太爷像是没想到他会来,愣了愣后,瞥见了他身边的女子,更为吃惊,只当他开了窍,笑眯眯的招呼他上前喝酒。
其余人见了皇帝大驾光临,也是一愣。
正要行礼,高位上的男子却摆了摆手,“不必。”
众人心头才放松了些,不过还是不如之前自在。
顾盼被迫紧靠着钟砚身边坐下,她专心吃着眼前的糕点,渐渐地觉得自己身上多出一道阴冷的视线,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人在暗处盯着她看。
她抬头,目光在周围扫了扫,落定在右手侧下方的一名粉衣少女脸上,那少女瞧见她的视线,也不避讳,直勾勾的同她对视。
嚣张的很。
顾盼失笑,觉得她的眼神熟悉的有些心惊,哦,她想起来了,她只有在钟砚的眼睛里才看见过如此疯狂扭曲的眸光。
想来又是一个为爱疯狂的年轻少女。
顾盼支着下巴,好整以暇望着那名小姑娘,依照对方想要将她生吞了眼神,她每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一位对钟砚求而不得的可怜人。
钟砚长得好看,又是皇帝,有小姑娘喜欢她也正常。
顾盼忽然来了兴趣,戳了戳钟砚的掌心,目光向她投去,问道:“那位姑娘是谁啊?”
钟砚冷冷瞥过一眼,没放在心上,“宁安郡主。”
她又问:“今年多大了?”
钟砚皱眉,“不知。”他将自己面前的糯米糕推到她跟前,“不是喜欢吃这个吗?多吃点。”
顾盼也懒得继续问,不客气的开始吃他碗里的食物,钟砚也没管,纵容着她。
宁安郡主紧紧握着拳头,眼睛红的能滴血,袖子里藏着的匕首握紧了又松开,而后又握在手中。
她暗恋钟砚有七年了,从她九岁那年第一眼看见他,就已经喜欢上他。
难以自持。
在封地里的每一天,宁安郡主都在想着钟砚。
当初听见他成亲的消息,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后来,又听闻他的妻子死了,她才渐渐燃起希望。
宁安郡主只想嫁给钟砚,也非要嫁给他不可。
爱意在心底疯狂滋长,谁也不能阻止她嫁给钟砚。
好不容易她才能入京,还没来得及欢喜,就又被浇了一头凉水,得知皇帝宠幸了一位宫外民女,还是个嫁不出去的女子!
她不甘心,也不会就此罢手。
宁安郡主已经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她等待了太久,已经等不下去了。
故而在看见钟砚备至关怀对待身侧的女子,她恨的牙齿都快咬碎了几颗,她缓缓站起来,大着胆子走上前,“皇帝表哥,表妹想敬您一杯。”
钟砚蹙着眉头,正准备让人将她拉下去。
宁安郡主却忽然冲上来,匕首上的冷光折射在他这双幽暗的眼睛里,刀刃直直朝着她面前的顾盼而来,钟砚脸色大变,已经来不及将宁安郡主踢开,急急的将他身边的人给拽开,自己却被捅了一刀。
宁安郡主这一刀是抱着让顾盼死的念头刺过来的,用了她全身的力气,整个刀身几乎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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