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弓长期做编外工作,有些成员具体情况沈一弓了解的不多。但在这个节骨眼上偏偏来那么着急一件事,他也有些懵了。
抬头看了眼烟灰色的帘,沈一弓把老卢拉到一边压低了声问:“这来之前你没说啊。”
“不好说嘛。”
“现在怎么办?”
“我媳妇还在里头帮忙接生,邻里的婆姨能帮上忙的也都过来了,要真生不出来……”
“真生不出来?”
“麻烦您送医院了。”
“送医院就得登记,登记了政治局一查就查到了。”
老卢苦着脸:“可那两条命呢。陆先生已经牺牲了,他太太我们得照料好啊。”
沈一弓苦恼地又回头扫了脸屋子。产妇完全不敢大声喊出的呜咽听起来太过揪心。
“她知道吗?”
老卢摇头:“还不知道。这要知道了,孩子哪里更生不下来了。”
沈一弓掏出怀表来看了看时间,塞回去时跟老卢说:“时间拖得越长,越难走。火车票我是安排好了,可现在这样,每个准时候啊。”
这事儿老卢不是不知道,拖得时间越长危险越大,可眼下特殊情况,没法催。他握着沈一弓胳膊:“要不然,就先让陆太太留下,孩子生下来,她没那么快能下地就走。那两位劳驾您送火车站,只要坐上车,接下来组织会接应。你看这样安排行不行?”
沈一弓沉了口气,回头扫去,那两个正抽烟的年轻人也都把烟个灭了,抬头朝他这看来。
他拍了拍老卢的背,答应下来:“行,那就先这么办吧。”
老卢立刻和这二人抬了抬手。两人马上拎着手边箱子站起身了。沈一弓带着他们往屋外走,临出门前还是转回头问了老卢一句:“陆太太在这儿真没关系吗?”
“我会想办法处理妥当的。”
“那我就先走了。”沈一弓开门先往外走,左右看过,示意这二人跟上。从这边到火车站有段路,他的任务就是保证这两个人在这段路上的安全。照组织上的指示,他们抵达火车站后,会有位“教授”与他们做接引,带他们离开上海。这名“教授”的身份信息只有这两个人知道,连老卢都对此一无所知。
眼见着天色渐渐暗,冷风袭来,漆黑的天隐隐约约透着要下雨的阵势来。
霍左那场舞会天才一擦黑就差不多结束了。富太太组织的舞会基本起到的就是基本交际作用,对于年轻人来说是个不错的交往平台,而对年纪略大,来这儿和老友们寒暄的人来说,借机把之前未谈妥的事情谈一谈,需见的面见一见,便算足够了。
霍左走时人已经有些昏沉,打着哈欠到门外等尤一曼取车。他单在那儿站着,忽听身后有人叫他:“霍先生。”
闻声转头,半米开外站着个白须老人。霍左想了半天,隐约记得他应当是哪家银行的经济顾问,之前和哪位行长站在一块。
面对老人,霍左该有的礼貌还是有的,便也朝他作了揖:“您好,您是……”
老者与他自我介绍:“鄙人是陪张行长来的,我姓庄,单名一个恩字。”
“庄先生。”庄老先生似笑非笑上下打量着他,他那目光中倒也无恶意,只是这般慈祥目光也叫霍左奇怪,“您找我是有什么事?”
庄老爷子摆摆手:“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听闻您年少有成,慕名而来,今日一见确实是上海华界董事的无二人选。”
平日可没人会这样找上霍左来“结识”。只是他既无恶意,霍左也不好多说什么,稍作思忖,他侧过身,略带试探道:“您找我该不止这一点事儿吧?”
“就是想见见您。让我看看这江山才人年轻一辈到底如何。”
“只是见见?”
“还有道谢。”
“道谢不必。”他既然说了这句话,霍左心里便有数了,“我是的确没有握住那只杯子。”
“您练家子,杯子都握不住,武器该怎么办?”言毕,老爷子还是非常诚恳的给他拱了手,“您也不必多解释了。不论如何,今日多谢。”
霍左正想说不必言谢,却看尤一曼已将车开了过来,他只这一转眼,再望回去,那位庄老爷子早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尤一曼把车在他跟前停下,透过车窗朝他喊:“上车呀,霍老板。”
霍左迟疑片刻,还是拉开车门坐进来了。尤一曼瞄了他一眼:“怎么,刚刚遇上什么人了?”
“没事儿,一个老人而已。”
“找你打招呼?”
霍左支着头,看车缓缓驶出别墅上了主路,也就微微一笑:“嗯。就打一声招呼。”
这车渐行渐远,两道冷黄色的车灯光在黑暗里劈出一条道来。
秦明月就站在花厅阳台上面色冷漠地望着那辆白色宾利车驶出中心花园。房间外舞会已近尾声,年轻人互相邀约坐车去别的地方继续玩闹,她却早早离去,静候在这里。原本穿着的那身礼裙已换为了灰蓝色的大衣简装,手套已经摘了,右手伤口处的纱布隐隐渗着血。
有人开门进来,站定后跟她敬了个礼。秦明月目光微沉侧过头:“怎么样,人走了?”
来的是邱煜,她名义上的“男友”、“未婚夫”,实质性的副手。男人仍穿着舞会上的西服,以军姿站立在那儿,回答秦明月时的语气也是无比谦卑、诚恳。
“他坐车出发了,我派了人盯着。”
秦明月低头把翡翠绿的袖扣扣起朝外走去:“让跟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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