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左揽了少年肩膀,细想半晌,只道:“你啊……”
语气只剩一阵惋惜感慨。
那时霍左就隐约会有感觉,其实就算没有这仇,没有那些过往,没有自己,眼前少年也终有一日能闯出一番名堂。
沈一弓心里有股劲,这股劲儿从最开始霍左就看出来了,那个时候男人以为他是狠,后来发现他心底良善,最终只归结于一个“韧”,可现如今霍左又觉得他不只是“韧”了,但到底是什么呢?
这他看不懂。过去近三十年的生活里他看见的只有厮杀背叛,你争我夺,一个个龇牙咧嘴如牲口畜生在这斗兽场里争个你死我活。他可以为了自己的目标不折手段,哪怕是用别人性命当垫脚石,近乎残忍,毫无悲悯之心——可他呢?
彼时觉得他是狼是狗是头肯放低自己不顾一切争抢的畜生才想把人留下,当做趁手的棋子枪支。可现在呢?
这问题不是第一次萦绕在霍左心间了。但即便是这一次也没能寻到新的答案。那日分离时,霍左告诉沈一弓,之后等农贸市场建完,秦胜诸的银行开起来前都别再来见自己。又问他现在住在哪儿了,少年脸上露出腼腆笑容。
“我还住在家里。”
“家里?”
“对。霍宅。”
霍左听完,神情微妙一怔,反应过来后还是一笑而过,摆摆手跟他说再见,又道:“我会再去找你的。”
沈一弓就站在路口痴痴望着他的身影渐渐消失不见。这次没有再追,也无需再追。因为他知道,这一次——师父会回来找自己的。
沈一弓自大搬回霍宅后,内里摆设与当初一般半点未变,秦胜诸特意为霍左做了牌位送来,跟霍从义那尊放在一块。沈一弓嫌晦气,平日只要秦胜诸不来,都收起来。
与“褚老板”那日一别,沈一弓便为市场、工厂的事情忙碌起来。即便有尤一曼与程长宇相助,仍少不了自己动脑筋。一忙起来日子过得就特别快,忙忙碌碌的,像一眨眼间就过了一整个夏天。至于当初在秦宅受明月大小姐威胁一事,也早不知被沈一弓忘到什么地方去了。
等终于反应过来松下一口气时,身上已换上了单薄透气的麻衫。沈一弓也早脱下短褂,穿上了长衫。
这日刚过立夏,因程长宇说要带女友金小旭登门拜访,沈一弓带着吴婶那儿子吴大勇去地里抱了几个西瓜。农贸市场的建设如火如荼进行中,新造好的东区已经投入使用了。资金以可见速度持续回拢,这对沈一弓或秦胜诸来说都是个好消息。
沈一弓带着吴大勇两个人抱着西瓜徒步走回来,行至门前,却见有个姑娘撑着把阳伞站在霍宅台阶前。吴大勇莽憨,冲沈一弓笑:“大哥,有个姑娘在门前,是不是找你的?”
沈一弓可不求这般艳福。走近定睛一看,是秦家大小姐。他顿时觉得有些头疼,忙转身把西瓜塞给吴大勇,自己迎上前去。
“大小姐,您怎么来了。”
秦明月睥睨着眼神:“我说过我会找到证据的。”
沈一弓乍一听也是无奈,一来她即便是找到证据,当真算来哪有半点是真?她为霍左的死跑前跑后,可归根结底——那人根本就没事。然而这话当然不能跟大小姐说明白。
“好,那大小姐,您找到的证据是什么?”
秦明月眼中水光闪烁,深吸口气硬生生把眼泪又倒逼了回去:“你还不跟我承认是吧?你以为这样就能逃过惩处了吗?非得我真的把东西拿出来了,你才肯跪下认错?”
“大小姐,我为人做事虽也行的是流氓瘪三的行当,但归根结底不是不知恩的人。您是老爷子的女儿,是大小姐所以我不会和您计较任何一件事。但如若你心口无凭就说是我欺师灭祖,那可就有些过了。”
“过?和你这个师父才死便另投他主的家伙比起来,我‘过’了吗?”
“大小姐,我师父本来就是您父亲的门徒,为何在您说来他们却像仇人了?原本我师父死了我去寻他原本拜门的老前辈是合情合理的。”沈一弓端直了身不卑不亢答,“我不明白您这一腔怒火从何而来,沈某行的正,您当初一巴掌,我跟您没得计较,当是在下活该受着。至于证据不证据,大小姐您自己掂量吧,我什么都没做过,也就不怕你所谓证据会牵扯到我身上来。”
“你少跟我在这巧言令色和我说这些有的没的。你知道的,你肯定都知道。我爸爸他对阿左哥哥那些事,你——”
“大小姐想说什么?”
沈一弓这一逼问反倒让秦明月眼中愤愤退却半分,转而疑问:“……你不会真不知道?”
“大小姐,我可以在这里向天发誓,您说老爷和我师父发生什么我确实半点都没有听说。”
“我爹跟马维三呢?”
“马探长与秦老爷能有什么关系?他们不是才因为年前的事情生出芥蒂来吗?”
她嗫嚅了嘴唇,一时间呆住了。自言自语道:“不对……不对你不可能不知道啊。如果你不知道这事情又是哪里出了差错呢?除了你还有谁?”
“……大小姐?”
秦明月却忽然反应过来:“对了,还有周叔叔。明明……他也不见了。”
沈一弓只能和她接着装傻:“您说是周先生?他又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你真是个傻子,沈一弓!你真是个大傻子!你要聪明点你师父也不会被人打死了!”秦明月气得直跺脚,完全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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