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婚约是我苦苦求来的,倘若不能嫁给他,我失去的绝不仅仅是一场婚约而已,你是外人,不知道这场婚约对我而言有多么重要。”
“它不是因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生,而是因为我,因为宫长诀这个人才存在。”
“定王没有任由我在长安被人欺辱,这一点,我不希望有人误会他。”
“李将军,你并非权贵出身,所以不明白权势斗争这轻飘飘四个字对这万里江山来说,意味着什么。”
“有时候,你们在战场上搏杀得再拼命,也不如权势中心的人三两句话兜转迂回有用。我在长安近来发生的这一切,全都是权宜之计,若没有定王与我这般赌约,你们得不到稍作修整的时间,不可能能看到入境西青退兵,也不会有西青京城之中那些埋伏好的暗兵劫持启帝全然出动的局面。”
“他护我,一直护得很好。”
风将宫长诀的碎发吹起,缭绕在她脸颊边,
“我此生最看重的不是我的清白名声,不是我的性命,也不是所谓的我要嫁给谁,要在后宅之中如何谋划。”
她眸中的霞光流动蔓延,思想起往事百般动容
“我最看重的是宫家。”
“宫家最看重的是这江山万里的黎民百姓的安定。”
“只有替我守住我的家族,守住宫家代代相传的希冀,也是我的希冀,才算是真正护住了我。”
“这些都是我宫长诀。”
“少一分少一毫,都不是我。”
她的眸光决然,只有这一刻,李望才猛然意识到自己从未真正认识过宫长诀。她的心思如此,他却从来都未曾了解过半分。
“定王出生入死替我做了我想做的一切,并不是你口中将我徒留在长安置之不理,任由我被流言吞没的那等无情无义之辈。”
宫长诀看着李望,
“李将军,你我之间无缘,而我与定王之间的事情,唯求你念家父知遇之恩,不再插手。”
一张玉白的面光洁白皙,而那双眼睛如磨了千万遍的光滑宝石般耀眼,漆黑的瞳孔就这么直视着他,作为女子,谈起这样的话题,她没有半分胆怯与畏缩,只是清清冷冷将事实叙述一遍,无由来让李望觉得这样的感觉熟悉。
尤其是她说让他不要插手她与楚冉蘅之间的事时。那双眼睛中冷漠傲然的光,与楚冉蘅一模一样。
让李望忍不住想起楚冉蘅在主帐中揪着他的领子对他说的那句话,
我与她之间的事情,与你何干?
想起这话,他还能清清楚楚地回忆起他面上的神态,那是一种清冷无情到极致的厌恶和嘲讽。
楚冉蘅让他不要插手他与她之间的事情。
而如今,宫长诀也是这么说的。
就算说辞有所不同,但是他们两人的语气神态,几乎毫无区别。
一身气度总拒人于千里之外,傲雪寒霜,不碲于他们眸中的寒凉。
李望沉默,他握着剑柄的手却越握越紧。
宫长诀道,
“若是无他,我便要回去了。还希望李将军好好思考我说的话。”
宫长诀转身走了,只留李望一个人在原地呆呆地站着,那双眼睛里的不甘与凝重,如何也消散不去。
宫长诀走出没多远,就撞上了左窈青,左窈青一双眼睛红肿得要命,一看便知是刚刚在哪里哭过。
宫长诀忙拉住左窈青,
“窈青,发生了什么?”
左窈青只是低下头用手挡住自己的眼睛,
“我……我无事。”
宫长诀知道左窈青这是不愿意说,但即使如此,宫长诀还是张了口道,
“窈青,你我现在行动受制于人,生怕。一个不小心暴露了身份。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是我们都知道了,商量一个对策的好,倘若你一直憋着不说,我们也没有办法帮你。”山河故人入我梦(25)
宫长诀盯着楚冉蘅面上的伤,楚冉蘅垂眸,
“小伤而已。”
楚冉蘅面色冷冽,方才生气的微愠还未散去,他认真道,
“虽然在这里见到你,我很欢喜。”
“但你也必须离开这里。”
楚冉蘅将那个不疑结交到宫长诀手中,
“明天就走,去暗阁也好,去营州也好,总之不能留在青州。”
楚冉蘅轻声道,
“长诀,离开这里,只有你不在这,我才能够安心。”
“否则我日日上战场杀敌时,只怕眼中看不见刀光剑影,满脑子都在害怕你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出事。”
宫长诀认真且执拗,
“如今战事将休,为何不能留。”
“我要等你一起回长安。”
楚冉蘅答道,
“若你不愿回去,我只能日日跟在你身边。你来此,是想见我消磨殆尽意志吗?”
宫长诀垂眸。
李望握着楚冉蘅的剑,出现在楚冉蘅对面不远处,看着楚冉蘅。
李望一手是自己的剑,一手是楚冉蘅的剑。
他冷冷地看着楚冉蘅,
“楚冉蘅,独我一人用剑不公。”
“今日,若我再输给你,从今往后,宫长诀的事情,我再不纠缠。”
楚冉蘅面上如挂寒霜。宫长诀骤然听见自己名字,她转过身,看向李望。
她的面容暴露在李望眼前,李望抬起的握着剑的手停在半空。震惊地看着宫长诀。
宫长诀不解,又转回头去看楚冉蘅,而楚冉蘅并未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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