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众人又落座,唱官高声道,
“定王殿下到———”
众人闻言,竟是齐刷刷地看向大门处。
一个高大挺拔的声音缓行,跨过门槛,白衣上流云纹隐隐卓卓,随光线变化而反着光泽,并不十分繁复的衣着,亦是芝兰玉树于前,青松毕立,立于众人之中,如珠玉立于瓦砾间。
女子的目光不由得都拴在楚冉蘅身上,看着他一步步进殿。
之前已有听闻定王并未死于火中,但知道只是知道,能这般眼睁睁看着他再度归来,却是不一样的,有女子竟是泪盈于睫。
还未等楚冉蘅走进殿中几步,众人便看见了他身后跟着的女子。
唱官高声道,
“玉尘长公主到———”
众人的视线落在楚冉蘅身后女子身上。
珠缨旋转星宿摇,行动间,步步花蔓抖擞,大殿之中,无数盛装女子一瞬皆失色,只能看见她从天光之下,行入殿中。
姝媚天成,淡妆浓抹总相宜,步摇随着她的动作摆动,珠玉在侧琮琮如流水声响。
礼度周全,姿态端庄大气。
海棠红的口脂愈发显得她明眸皓齿,肤如牛乳细白,长发越腰,满在裙摆上。
楚冉蘅走在她前面,手背在身后,两人一个身居简服,一个华裳加身,却是意外地和谐,一步一履,都像是相携而来,明明,毫无身体接触,也隔了许多距离。但就是让人觉得两人在同一幅画卷中。
大殿之中,已然安静下来。
长安之中的流言,在场无人没有听过。
宫楚二字,早已在流言中被钉在一起。
跳崖殉情,数度死生相依,在波谲云诡的朝堂与后宫风波之中同行。接过太后的婚旨,受过双方母亲的手帕下定,已经交换生辰八字,下书婚书,天定的姻缘跌宕起伏。
宫楚两家,从数代之前开始,就是相辅相成,相互扶持的关系。
宫楚二字相连,世间已经无人可挡,无人能挡。
楚冉蘅走在前面,身上玉佩上坠着一个不疑结,长长的结穗随步履衣摆摇晃。
光线流转,罩在宫长诀身上,发上一枚骨玉雕花玉簪落拓明润的光泽。
众人下意识觉得,眼前的两人,开始相携着一起走,两人只是这样关系疏离地一前一后,让人总觉得内心缺失了些什么。
楚冉蘅落座,而宫长诀目不斜视,路过了楚冉蘅的座位,长长的衣摆略勾住了楚冉蘅的桌角,楚冉蘅若无其事伸手,将衣摆勾住的地方拉出。
众人屏住呼吸,亦能听到有长叹一声,或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
终于……到底是有了接触,如他们所想,是该有的模样。
余宸的目光慢慢变得深邃。
宫长诀没有发现楚冉蘅的动作,只是径直上前,坐在了长公主的高位上。
她明眸一扫大殿,无人絮语,俯瞰众臣。
曾经这个位置,坐的是瓮喻。
原来那些人,坐在这个位置上是这种感觉,难怪那些人都拼了命地想要往高位上走,不惜一切地走上这个位置。
宫长诀余光中,看见了金光闪闪的龙椅。
那这个位置,对人的吸引力,是不是更大?
南安郡主记得当初在年初的大宴上,对宫长诀和宫家口出妄言,得罪宫长诀的事情,忙上前去,放低姿态地行礼道,
“见过长公主殿下,长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如今这长公主,可是与先帝同级,lún_lǐ上是先帝的妹妹,连陛下也要尊称一句姑姑。太皇太后的嫡长女儿,是这长安之中最尊贵的女子,若讨好了她,无疑是在长安之中的贵女圈子里站稳了脚跟,找到了靠山。
宫长诀看着眼前的南安,当初之事过去不过是大半年,却已经如同过了许久,久得宫长诀记不清楚当初是怎么与南安吵起来,又是怎么打了南安的脸。
宫长诀淡淡道,
“平身。”
南安郡主面上带着笑,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南安深谙此道。
旁边的侍女拿着食盒,南安摆了摆手,侍女就将食盒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南安把极精美的花边磁盘捧到宫长诀面前,
“长公主殿下,这是南安亲手做的梅花糕,用的是早晨天露凝冰,还有陈年的梅花酿,只是臣女手艺粗苯,算不得做得多好,不知可否请长公主殿下尝尝?”
南安的样子有些不安,秀气的面容不知是因为胭脂还是紧张,已然全部通红。
宫长诀淡淡地看着南安,南安见宫长诀久久未接,更是愈发不安焦急,手都有些抖。
就在南安都觉得自己捧不住了的时候,宫长诀淡淡地用银筷子夹起一片梅花糕,并未入口,只是放置在了一旁的玉碟中,
“南安有心了。”
南安有些惊讶,本以为曾经与长公主殿下有嫌隙,长公主不会接,一时之间,她都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
却没想到,长公主竟然接了。
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原谅她了啊!
南安面上的喜色怎么也忍不住,忙点头,
“是,只要长公主殿下喜欢就好,臣女可以天天做给公主殿下。”
南安激动得无以复加,宫长诀只是表情疏淡。
南安一路偷笑着小跑回了自己的座位,宫长诀看向那片梅花糕,眼神略过那梅花糕,缓缓抬起,正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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