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自殿外吹入,微微撩起她的长发和衣袂,翩然若仙。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此一幕落在众人眼中,引起惊涛骇浪。
近来长安盛传宫家长女貌美无双,艳冠长安。
但此前宫长诀并不多出现在人前。
只以为长安中人以讹传讹。
如今一见,艳冠长安四个字已远不足以言其美貌。
宫长诀轻笑,转而拔出侍卫的剑。
双手呈剑,高声道,
“愿为大周一舞,以示两国之交。”
她轻笑,如风落长川,雨荡烟幕。
宫长诀握住剑柄,退后数步,提剑破空。
剑横指,能见莲破浪,
青袖回转,半路穿空拂云雨。
一旁的琴师忙跟着她的脚步而奏,清越的琴音随着她点地的脚步而起。
她回首,耳边珠坠摇曳,美眸略剑,顾盼生姿。
干脆利落,破云穿沙,似能看见千万将士披风斩浪而来。
游刃有度,蹁跹若舞。
众人沉浸在宫长诀的剑舞之中。
舞转回红袖,歌愁敛翠钿。
满堂开照曜,分座俨婵娟。
琴声铮铮,一声高过一声,似沙场战鼓擂鸣,肃杀而顽强,卷起亿万风沙。
剑的寒光倒映在她面上,衬她容颜三分凛冽。
今我为一舞,横断宫家孽。
死生长别离,戚戚跨朝暮。
归来去,归来去,
厉鬼重生,满身煞气,
宫墙杨花,宫墙杨花!
亡我刀下,死我刀下!
宫长诀抬剑直冲着元帝而去,众人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
元帝看着远远一束剑光而来,还未看清是什么,而当宫长诀的剑愈发清晰,元帝道眸死死睁大,叫喊声却被死死得哏在喉咙里。
眼见宫长诀的手中的剑直直冲自己而去,元帝瘫在座椅上,却浑身无力不能动弹。
云贵妃死死地摁住元帝的手,看向元帝,眸中亦是如宫长诀一般冷冽。
电花火石之间,宫长诀的剑在离元帝不过两寸的地方停下。
元帝被吓得背上直冒冷汗,虽表面上看毫无变化,却早已吓得失魂。
宫长诀冷笑着,抬手收剑,将剑随手一掷,准确无误地插进了侍卫腰上的刀鞘中。
随既跪道,
“臣女冒犯,惊扰了陛下。”
元帝惊魂未定,却仍记得这是在大宴之上,若是一朝皇帝被一个小小的女子吓到,岂非颜面尽失?
元帝哑着声音道,
“无妨,朕未曾被惊扰,反倒是宫家姑娘献剑舞有功,赐玉如意一双。”
宫长诀道,
“谢陛下隆恩。”
她抬眸,盯着元帝,
这是第一次。
往后,曾经插在宫家身上的一刀一剑,她都会尽数奉还,并且让他痛不得躲,惊不得言,一刀一刀地将他凌迟致死,还要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皮肉俱碎。
座上众人还沉浸在方才的惊魂未定中。
大王子看着宫长诀,眸中却全是惊艳。
宫长诀起身,欲回到座位上。
却听大王子高声道,
“这个女子,够做大胡的大妃。”
宫长诀站住了脚步,转身,看着大王子,她眸利如刀。
大王子看着宫长诀,目中带了几分温柔与难言的贪欲。
楚冉蘅握住紧了手中酒杯,面色阴沉。
元帝闻言,想来宫家已不能再用,若是将其女儿许配出去,倒算是榨干了宫家剩余的利用价值。
元帝正欲说话,却听楚冉蘅沉声道,
“大胡王子只怕是不能得她为妻。”
他的语气中带着怒气,握住酒杯的那只手青筋暴起。
众人闻言一惊,眸光暗暗在楚冉蘅与宫长诀之间流连。
为何楚世子会替宫长诀出言阻止她和亲?
难道,楚世子与宫长诀——
座上众人面色皆一变。
大王子面带怒意,道,
“为何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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