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我举起身旁的酒杯,敬小鱼一杯。
“你若信我们,便无需多言了,满饮此杯吧。”
珝亦是一脸温和地望着小鱼,旋即也举起了杯中酒,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陈小鱼见状,感怀莫名,心中忽地豁然开朗起来,高兴地举起了酒杯,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再问,仰头便将这杯酒一饮而尽。
得友如此,夫复何言啊
我与珝亦是微笑着对望了一眼,旋即两人也将这杯中酒一饮而尽。
待将酒杯搁置,我免得抿嘴一笑,继续言道:
“小鱼啊,小鱼,若是不将我这心思向你挑明了说,难保你这疙瘩还得搁在心里啊,你此番感慨,究其根本,可是为了宫家?”
小鱼倒也不隐瞒,她确实是为宫家忧心,更是心忧宫襄那丫头。
“确系是为着宫家。”
经过那场变故,宫家确实是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和灾祸了。
“宫家现下情形如何了?”
我深知其中紧要,也免得开口加以询问。
“不大好,现在宫家是襄儿在勉力支撑着,她此前从未经历此等重大变故,没有立即张皇失措,分寸尽失便已算十分可贵了。”
这般情形倒也还在意料之中了。
“秦烜伤势如何了?”
听我主动打听秦烜的伤势,又想起当时那救命之药是我给宫襄的,陈小鱼忽然觉得,也许宫家还有希望也说不定。
“还好,已无性命之虞,得多亏了公子当时所赠灵药了。”
陈小鱼别有所指,似乎隐约已经感觉到了我待宫家别有不同。
我不禁微微一笑,转而又十分细致的问起了如夫人。
“那如夫人如何了?”
“如夫人身子并无大碍,请了大夫诊脉说是忧思伤怀过度,还需好生静养几日,只是……”
“只是如何?”
此时,小鱼是确确实实感受到了我对宫家如夫人的关切之心了。
“只是如夫人转醒过后,竟要与秦大侠和离。”
“和离?!”
我与珝都不禁微微有些错愕,可转念一想,似如夫人这般爱憎分明的性子,这可能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处置方式了。
“是啊,如今宫家上下已是愁云惨淡,公子你明日当真要亲自拜访宫家么?”
小鱼说得如此惨兮兮的,似乎想要激起我的一丝怜悯之心来。
“这帖子都下了,说好的期限也到了,自然是非去不可的了。”
小鱼还不死心,忙又问道:
“当真就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了么?”
“也不是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
我忽地一言,让陈小鱼目光不觉一亮。
紧接着我又补充了一句,道:
“这余地,我不是从一开始就给了么?”
陈小鱼闻言,微微有些疑惑了。
“公子的意思是……”
“小鱼啊,小鱼,你也是当局者迷了,这哪里是我的意思啊,明明是朝廷的意思……”
小鱼闻言,陡然想起当时我所言的那句“凤非梧桐不栖”之语了,这才陡然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啊!”
想通了这一切的陈小鱼也不禁感慨出声了。
“这般说来,公子原本之意并不在迁徙令了!”
只要不是迁徙令,那一切就都还有转圜的机会。只因为若是朝廷执意颁布迁徙令,只怕洛阳各大世家都会惨遭磨难,免不得一场动乱转瞬及至,毕竟洛阳之战并未真正损害到洛阳世家大族的势力,此时逼着他们迁移无异于在逼他们造反,所以当时高辰口吻虽然强硬,却又在关键的时候给了宫家三天的时间以作缓和,这又会给很多人以心怀希冀的假象,让他们不至于希望全无,拼死抵抗了。
“迁徙是迟早之事,只是易缓不易急,我明明从一开始便已经为他们备好了退路,为何小鱼你到现在才明白这其中的真正意图?”
“小鱼惭愧。”
言及此处,陈小鱼也不禁微微红了脸,她之所以没有想到这层,不过是稍微有些介怀这君臣之别的缘故,看到洛阳四大世家之事,不免有了兔死狐悲之感了。
“这三日,很难挨吧?”
我别有所思,若有所问,不觉发出了这句感慨来。
这三日不仅仅是洛阳的各大世家,就连我和珝又何尝不是吃尽了苦头了……
陈小鱼脸上也是忽喜忽悲的神色,可最后都被一抹微笑所替代,旋即回应了一句,道:
“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一切都会过去的……”
“是啊,一切,都会过去的。”
边说着我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仰头间便一饮而尽了。
“说说这第二件事儿吧。”
“这第二件洛州牧已经回来了,这一回来便贬斥了一部分官员。”
从我和珝回到洛阳城时便知道洛州牧肯定是已经回来了,而且回来的正是时候。
我不禁呵呵一笑,又给自己满上一杯,然后感叹道:
“咱们这位洛州牧,皇亲宗室赵王殿下,也是只老狐狸啊!”
我还正欲举杯,不知何时到我身边的珝直接出手拦了下来。
“不是正在用膳么,怎又喝起酒来了?”
听到了珝的劝诫,我忙赔了笑脸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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