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圻本来在皇宫里为朱棣守丧,此时奉命回家为其父汉王朱高煦拿些东西。刚刚过去撞倒小男孩儿的人马便是为这位小王爷开道的,没想到这位小王爷却没急着走,而是被廿廿吸引住了。当然,吸引他的无疑是廿廿的美貌,但又不仅仅是美貌,还有她身上那种阳光一般温暖的感觉。
“你怎么一个人呀?你娘呢?”廿廿看着小男孩儿狼吞虎咽,关心地问。哪知小男孩儿一听,两行眼泪瞬间流下,一直流到了嚼着包子的嘴里。廿廿有些慌了,忙伸出手为小男孩儿擦擦眼泪,嘴里轻声安慰说:“不哭,不哭,姐姐给你编一个小白兔好不好?”
却不想廿廿这句不经意的话听到朱瞻圻的耳朵里却如一声闷雷一般。朱瞻圻看着廿廿,忽地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不哭,不哭,男孩子怎么能这么轻易就哭呢?阿姨给你编一个小白兔好不好?”那还是十多年前,朱瞻圻早已忘记父亲因何对自己大发脾气,只记得自己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哭,这时一个美得像仙女一样的阿姨走过来安慰自己。还用毛毛草给自己编了一个小白兔。当时朱瞻圻已经十来岁,而且生活在王府那样复杂的环境中生性早熟,自然不会看上一只毛毛草编的小白兔。但他却永远记得那种温暖的感觉,那种轻声的抚慰。朱瞻圻的父亲朱高煦对其一向不假辞色,王府中其他的人对这位魔王一样的小王爷则是又敬又怕。朱瞻圻的母亲虽然也十分温婉,但面对这样一个性格怪癖又生性残忍的儿子,免不了会常常训斥,甚至是伤心绝望。父亲和母亲更常常因为管教这位小王爷的事情而争吵。朱瞻圻看在眼中,却赌气般地更加放纵。
王府上下都把他当作高高在上的小王爷,或者残暴的混世魔王,却从没有人想过,其实他也只是个孩子而已。从没有人像对孩子那样对他,除了那天那位美得像仙女一样的阿姨。那一瞬间,那种温暖的感觉,朱瞻圻一直深深地印在心里。
“你看好不好看?”廿廿甜美的声音又将朱瞻圻的思绪拉回到了眼前。此时廿廿已经用毛毛草编好了小白兔,和那个阿姨编的一模一样。廿廿笑眯眯地将草编的小白兔递给小男儿,小男孩儿接过,晃了晃手中的小白兔,咧开嘴笑了。“我娘也会编,只是她编的没有你编的这样好看。”
“你先吃饱,回头姐姐再教你好不好?”廿廿温柔地说。小男孩儿使劲点点头。这时又有几个旁边看热闹的难民凑了过来,嘴里说道:“这位姑娘真是好心,他一个小孩子哪里吃得了这么多包子,剩下的给我们吃吧。我们也已经好几天没吃一口东西了。”
廿廿将自己手中剩下的包子塞到小男孩儿怀中,站起身笑着对众人道:“大家不要着急,我再去买了送给大家好不好?”还未待廿廿吩咐,尹天旷已经让星远去包子铺买包子了。不一会儿,星远抱了一大兜子包子过来,挨个分给众人。这样一来,那些没喝到粥的,甚至是已经喝到粥的难民都纷纷抢了上来。不一会儿,包子分完,星远只得又去买,那包子铺的包子都已经被他买光了。
“这位姑娘可真是活菩萨呀!”
“是呀!估计也只有天上的仙女才能长得这样好看,心地又这样好!”
……
那些拿到包子的流民纷纷说道。廿廿倒是被夸的有些害羞了,跑过去拉过尹天旷的手,轻轻唤了一声:“天哥。”
朱瞻圻看了一会儿,一踢马肚继续向前行去,回头冲自己身边的侍从明轩道:“去查查这个姑娘。”跟在朱瞻圻身边的明轩先是愣了一愣,这才点头应道:“是!”原来他跟了朱瞻圻多年,却从未见这位小王爷对哪个女人感兴趣,这可真是头一遭。
只见星远一边发着包子,一边对众难民道:“现在连年战乱不断,无数流民涌向京城,朝廷怎么不开仓放粮呢?”
“唉!”只见一个年长的难民叹了一口气,“皇帝驾崩,朝廷哪里顾得上咱们呢?本来那米粮店是有很多粮食的,但那黑心的店家在粮食丰收的时候低价从我们老百姓手里收去,如今遭了战乱,百姓们没粮食吃了,他却翻了几倍的价钱卖给我们。老夫家里其实还稍稍有点余钱的,如今为了填饱肚子,都已经家徒四壁了。”
“就是!就是!”周围的难民不少人应和着,“其实我们也并不都是因为战乱才出来要饭的,好多京城周边的百姓真的是被这黑心的粮价吸干了血的。”
星远一听,立刻火了,瞪着眼睛道:“这哄抬市价官府就没人管吗?”
“这米粮店背后就是官府呀!”那难民老者叹了一口气道,“这米粮店老板据说是汉王府管家的亲戚。有汉王撑腰,谁又敢管呢?”
“汉王管家的亲戚……”廿廿喃喃自语,忽地转头问尹天旷道:“是咱们要去找娘亲的那个汉王府的汉王吗?”
忆梅山庄一行人又散了些银子给一众灾民,这才继续向前走,不久,来到汉王府。托门房进去禀报。此时汉王朱高煦在皇宫为朱棣守灵,府中只有朱瞻圻一人。他借口回来拿东西,其实是要到宫外联络打探。如今朱棣死讯刚刚传出,朝局震荡,大势未定,朱高煦蠢蠢欲动。
朱瞻圻听来人禀报说忆梅山庄有人求见,面无表情地自语道:“果真来了。”他说完,让家人带忆梅山庄众人去厅堂等候。
廿廿、尹天旷、星远、碧萧四人随着汉王府的家丁穿廊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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