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笙低语道:“皇后永远都是皇后,不会变的。”
晚歌将手绢抬起拭去了泪,道:“陛下不必挂念旧情,硬要让臣妾为后,于臣妾而言,是苦是甜的日子都历经了一遭,如今便也没有什么差别。”她垂下手,手绢在掌心握得起皱。
“何况,本是民女,能做皇后已是恩赐,不求长长久久。”
不求长长久久的荣光,不求长长久久的恩宠,不求长长久久的情爱。
晚歌这阵时日的确是受了许多委屈,但她不愿萧逸笙知情——哪怕知情,在气头上的萧逸笙也未必会理会。正如晚歌有心结难消,萧逸笙也迈不过姜绛卿那道坎。
或许是因着昨夜同床共枕,或许是因着昨夜互诉衷肠,他们二人有了短暂的温存,有了更衣,有了梳妆,有了岁月静好的假象。
但假象终归是假象,沉迷终有时,他们这便醒了,不得不面对这些事。
萧逸笙攥了拳,片刻后又无力地松开,重复道:“朕说了,不会变,皇后不必多虑。”
晚歌默了一阵,道:“这是陛下的决定,臣妾无权干涉。臣妾会将皇后一职的事务办妥,理好后宫,不让陛下操心。”
萧逸笙道:“你能理好什么?内务府和御膳房成了这副模样,你何时跟朕提过?你自己何时想过解决?”
晚歌轻声道:“只不过对臣妾一人如此,对别的宫妃都未曾有不妥,无需怪罪,他们已经做得很好了。”
萧逸笙气上心头:“皇后是不明白朕的意思?你不需要承受此等对待,何必要将自己放得这么低?”
晚歌回道:“陛下忘了吗,臣妾是蛇蝎女,不值得高贵。”
这一句话堵得萧逸微微笑着,有些公事公办,道:“御膳房和内务府的确有势利而行的现象,是臣妾疏忽,此事臣妾会尽快处理好,不会再用皇后的身份丢陛下的脸。”
萧逸笙哑声道:“那你我的事呢,你何时处理?”
晚歌的笑凝固了,轻声回话:“陛下,你我的事...早该了结了,可...臣妾有权力去处理吗?”
萧逸笙低着头看她,晚歌方才泛过泪的双眼还有些红,萧逸笙似是不受控制,伸手抚上了晚歌的脸,晚歌有些闪躲,抬眼看他。
萧逸笙的心弦铮一声断了,他冲动地俯首下去要吻她,刚贴上,晚歌反应极大地推开了他,一连退了好几步。
萧逸笙错愕地站稳脚,看她,道:“纪晚歌,你就这么恨我?”
晚歌说道:“跟自己的弑兄仇人恩爱?恕臣妾还不至于没心没肺到那种地步!”
晚歌低着头,嚷嚷:“陛下不是觉得臣妾害得姜绛卿如今地步吗?陛下现在是在做什么?陛下能忘掉,臣妾忘不掉!姜绛卿当初对臣妾的娘亲做了什么,陛下又是怎么来到这世上的,若不是姜绛卿做的事情,这世上根本就不会有你和我!”
“陛下和臣妾都不应该存在!我们是怎么出现的,是因为陛下的母后抢了别人的夫君,还将原配推入深渊!”
“臣妾和陛下从一开始就是错的,既然如今都知晓了事实,难道要错上加错吗!”
萧逸笙仿若大梦初醒,一语不发地凝了双目。
他看着晚歌,眸光复杂,不知是怒气还是哀怨,浑浊得晚歌几乎看不清。
似乎还有些受伤。
话音刚落,晚歌便有些懊悔,一心只想着将他推远,但姜绛卿的事于他而言应当是心事,她却又要提起,还讽他忘恩负义,不念亲情。
萧逸笙晃了晃头,很快又变回起初不冷不热的模样,方才的痴嗔瞬息即逝:“皇后用膳罢,朕先走了。”
晚歌轻轻福礼恭送,再站直身子时,已不见萧逸笙的身影。
晚歌坐到了桌边,看着桌上的残羹,头一回介意得下不去筷子。
所以他的意思是,我本不该承受这等委屈。我却以为我是理应如此,甚至因为活着而甘之如饴。
如今再看是虐待,当初却以为能有饭吃是恩赐。
晚歌甚至以为,萧逸笙拿她命不过早晚的事,她一度以为御膳房和内务府是得了萧逸笙的命令。原来他没有吗...
晚歌怔怔地看着渐冷的青蔬,放下了玉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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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逸笙出门第一件事就是让李弘安吩咐下去,克扣内务府总管和御膳房领事一个月俸禄。
李弘安一怔:内务府总管是咱家的友人,怎么...
李弘安弓着身子问道:“敢问陛下是什么缘由,忽地要这般责罚?”
萧逸笙冷着一张脸,叱道:“不会做事还领什么俸禄?让他们自己去想,再有下次,什么总管领事都别当了!你现在就去!”
李弘安忙点头哈腰:“是,奴才这就去说。”他在心里啧啧称奇:肯定是因为皇后娘娘没跑了,能让陛下这般特殊。
李弘安通知到那位内务府的友人时,这位总管还大吃一惊:“怎会如此?前不久我到御书房参见陛下时奉了账簿,陛下还赞许我理账井井有条呢!”
李弘安道:“你可曾得罪了皇后娘娘?”
总管一惊,道:“我哪曾和娘娘打过照面,何来得罪?”
李弘安顿了顿,道:“必然是因为娘娘,你再仔细想想。是不是底下的人做错事,瞎了眼了。”
总管细细想着,想到大概是底下的人见势做事,失了分寸,此时也悔悟是陛下在警醒自己,只扣了一月俸禄是大恩了,急忙道:“是我管教疏忽了,底下的人太放肆,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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