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他收起眼底的诧异,看向月浅栖道:“家主,您确定吗他虽然有天赋,但并未为玄月小筑做出过什么,就算可以担起内门弟子的身份,但是月姓,会不会太重了”
“重吗”月浅栖笑了笑,眼中神色微冷:“我没有逼他,我说了,问他愿不愿意。”
“可是”
“好了,你去问问他吧。若是愿意,便让他来玉竹林。”月浅栖不想解释什么,其实一开始发现公输止时,她并没有这个打算,只是以防万一才将他留下,可事到如今,她发现,自己没有时间去细细寻找其他更合适的人选了。
公输止能恰好遇到她,本也算是一种缘分,或许这种缘分选定的,恰好才是对的。
海云天看着她眼底闪过的沉思,阳光倾洒在她的脸上,恬静冷傲的如一株紫竹,不管何时都是美得。
“好。”他没有资格去否定什么,应了声,便退了下去,海蓝色的云锦长袍轻轻翻扬,转眼便消失在了门口。
月浅栖挂着淡淡的笑容,目光游离在宣纸上的月字上,不知怎的,便觉得心口微堵,不想笑,却又化不开脸上的笑。
她还记得,那年她也是这样,被师父指使着去问白景,问与今天相同的问题,但白景给的答案,是否定,毫不犹豫。
或许他犹豫了,但月浅栖确定自己不曾看到。
从那之后,师父也变了,在不曾理他一分,他却一点也不在意,直到
“小姐。”
月浅栖晃了晃神,抬头看向走进来的虞娘,收敛了脑海中的记忆。
“虞娘。”
“齐羽公子来了。”虞娘微微一笑,身子往一旁走来,露出身后的男子。
齐羽一袭白色的紫竹图交颈长袍,如墨的发丝随意系在身后,脸上最醒目的依旧是那眼睛上戴着的黑色锦缎。他背着光,笑容浅浅,过分苍白的欺负这时竟宛如透明,看着,徒让人觉得万分心疼。
“师兄。”月浅栖弯了弯眼睛,眼里升起了几分笑意,起身快步扶住他:“你怎么来了”
回到玄月小筑之后,齐羽就回了自己的院子,不曾出来过,连大长老那儿,也不曾去过。
“这几日,你很忙。”齐羽过了几息,才说道。
“还好,都是小事。”月浅栖看着他修长苍白的手,微微蹙眉,道:“你该多吃点。”
闻言,齐羽缓缓一笑,不置可否,身上的气息如同盛夏最后的荼蘼,颓废安静的等待着凋零作土。
月浅栖不懂他为何这样,黛眉一直蹙着。
“我,就是没有力气,怎么都提不起来。”齐羽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无奈的笑道:“喜欢就好了,我都不在乎了,这样慢腾腾的,也不错。”
“你是不错,但我每次跟你说话,都要等半天才有人接话。”月浅栖白了他一眼,接过虞娘递来的温茶,塞到他手里。
齐羽一笑,握紧了那温热的杯身,慢慢道:“方才来的时候,碰到了云天。”
月浅栖挑眉,看向一旁一袭墨绿色长裙的虞娘,见她点点头,便笑了,拿起桌上海云天没有拿走的玉佩,放在齐羽旁边的茶几桌上。
“那孩子,可能让我看看”齐羽问道。
“这是自然。”月浅栖道:“其实,如果可以,我还要拜托师兄一件事。”
齐羽不语,半响,才点头。
“请师兄,活到我能带他的时候。”月浅栖笑道,清冷的语气透着淡淡的威仪,不压迫人,却让人无法拒绝。她的话,就像是天的话,那么的漫不经心而理所当然。
“你既然无法替代我的位置,难道,连为我做点事,为月家做点事,都不能齐羽,你也姓月。”
齐羽一愣,握着茶杯的手动了动,慢慢抿了口茶,苦涩的味道传到舌尖直喉咙,他没有回答,依旧只是点了点头,苍白的唇瓣扯开一抹笑容。
他笑起来很好看,浅浅的,让人觉得浑身温暖,百看不厌。
“那么,明日我陪师兄,去见见大长老吧,顺便见见那个孩子。”月浅栖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笑着道,眉头也舒展了开。
齐羽点头,片刻道:“你还是一贯的如此有把握。”
他一向知道,他这个师妹,最会的就是揣测人心,然后替他谋算后路,或是断他后路。
她的高傲,也让她从未失算过。
想到这里,齐羽也微微放心。
“送公子回去。”月浅栖向虞娘道,看着她扶着齐羽离开,才拿起那玉佩细细把玩。
这块玉佩和其他内门弟子的玉佩看着相同,其实是不同的,这块玉里,雕刻着一个小小的月字,在表面的花纹之下,只有侵染了水,才会在月光下显现。
月浅栖叹了口气,神情恍惚的看着地上自己拉长的倒影,良久未回神。
黄昏微凉,雕梁画栋的宫殿处处点缀着考究的花草,藤蔓树丛围绕着高大秀美的假山,只看的从石壁中飞溅出水珠,顺着竹子滚滚留下,偶尔夹杂着各色花瓣,汇集在假山旁那百米宽大的湖水中。
这小湖上没有桥梁,水中亦没有石墩,但湖中心,却有一座不大不小的六角亭子,淡紫色的绣花帷幔悬挂在亭子上,随风飞扬,各个亭角挂着的精致琉璃灯散发着淡淡光芒,斜阳照射下显现出其上的华美图案,百鸟朝凤,栩栩如生。
这里的一草一木,无不透着奢华。
“你怎么来了”
梦惊鸢一身淡粉色的七层垂地纱裙,对襟的领口将她白皙的脖颈诠释的更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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