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看着栀寒不动用一丝一毫的仙力,将彩虹花一根根移植,将空墓一点点踏平,将木碑一寸寸碾碎,忍不住问他,“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栀寒拍拍手中的尘土,指缝间仙光一闪,就复又冷白无暇起来,闻言只是挑眉一笑,不答反问,“那烂烂你又是如何忍住不直接告诉我真相的呢?”
“我当时是有苦衷,突然回来,以截然不同的……”
“不对,”栀寒低首,将她完全笼罩进自己的势力范围,和她额头相碰,一字一顿地打断她,“你只是不够信我而已。”
是啊,不信你可以透过我的容颜相貌,皮肤血肉,一眼认出我的魂魄,不信你未恢复余念的记忆,就可以全身心地以我为中心,不信你在我是一只尚未化形的菟妖期间,就敢屈尊喜欢我……
不过是不信身为流夙帝君的你,已经把我放进心底深处,生根发芽。
“我是不信你,已经把拿宠物一样护着的烂烂,当成心上人。”
“你听过一句话,叫世不遇你,生无可喜吗?”
栀寒缓着声,优雅又深情,“未遇见你时,世间所有,于我都可有可无,我甚至无法理解自己存在的意义,而维持仙界屹立不衰,也只是为了流夙帝君这个身份,可以有不被烦扰的容身之处。”
“后来喜欢星月仙子的这段感情,都像是旁人植入我脑海的一段法令,不属于我自己的想法,可言行中却不受控制地随着这段感情去表现。”
“直到遇见你,我才真正知道什么是心悦,什么是欢喜,什么是心如死灰。”
他说着,越发搂紧了她,“我已经心如死灰等了你好久,尽管失而复得很欣喜,却不希望以后再弄丢你。”
白芷把侧脸吻进他的胸膛,深觉如今身为栀寒的余念,比起前几个世界要外发许多。
但她依旧很喜欢这样善于表达的他,所以感动地一塌糊涂,“不直接表明身份,是我怂,是我错,一会随你罚我做什么。”
“但你还没回答我,到底是怎么认出我的。”
“我统共看了你三眼,第一眼只是出于心底必须救下你的冲动,第二眼只是随意一瞥,带点厌烦,可最后一眼,看到你撇嘴的样子,就知道是你了。”
栀寒说着,指尖已经触上她娇嫩的唇,指腹反复揉捏,直到薄唇现出比红艳张扬的凤凰花还要夺目的深欲,他眸色暗沉,“小嘴一撇,三瓣花一样盛开,是独属你对我的娇俏撒娇。”
“只一眼就认出。”
话刚落音,他不待白芷还要细问,就低首,快准狠地吻上她的唇,压下她未出口的哽咽,“罚你永生永世,只能被我吻。”
………………
之后,白芷告诉了栀寒所有她被月清使计掳走后,发生的事情,虽然不死之身和月清为何费尽心思要致她一介仙宠于死地的原因,碍于系统规则,而语焉不详。
但栀寒毫不在意,也不追问,在他看来,只要知道是谁偷走了他的珍宝,账与仇,他该找谁讨回来就好。
当日,他就带着白芷与斩妖剑,不顾所有仙人的阻拦,冷冷冲进了星月殿,要将蛇蝎心肠的月清碎尸万段。
可对外谎称,卧病修养于殿内的星月仙子,却不知所踪,连殿门看守的侍卫,与殿内服侍的仙婢都是被月清设下的障眼法所惑,以为空无一人的内殿,躺着病入膏肓的主人。
?栀寒拿出流夙帝君的威势,派无数仙人,在整个仙界寻找星月仙子的踪影,一个月后,四面八方都传来一个消息。
星月仙子在仙界蒸发了。
可栀寒牵着白芷的手,冷冷一笑,“她能在仙界消失,总不能在三界之内都消失,追到人妖两界,继续查,直到找出她的人为止。”
于是,一场波及人妖仙三界的追捕星月仙子月清的行动,遍地开花,领命的仙人们恨不得挖地三尺,拿出誓不罢休的坚持,一定要找到星月仙子,抓到流夙帝君殿前。
百年前,为了找到仙宠兔烂烂,他们也曾这样无怨无悔地大海捞针过,只是不同的是,这次找寻星月仙子的行动,到底是因为什么,他们却半点不知,只是知道流夙帝君要致月清于死地的生冷杀意,毫不避人。
这期间,栀寒反而待在流夙殿内,寸步不离白芷身侧,恨不得把她放在眼皮底下,一副生怕她突然再次消失的小心翼翼,体贴入微。
白芷无奈,意识到星月仙子一日不除,栀寒就一日不会放弃把她当成裤腰带一样随身携带的看护。
但为了栀寒心安,她不惜纵容这份近乎囚禁的病态,无论如何,有一个人,全心全意只有你,把你当做命一样的珍视,没有几个人舍得割断。
有一日,凤凰树的花朵几乎落光了,但树下种满的海棠花,却一日比一日艳,没有半点凋落的意思。
落花的时节,人间花却比仙界树还要生机勃勃,由此可见,种下它的人付出了多少心血。
白芷赖在栀寒怀里赏花,小兔子一样没手没脚,要靠他喂食仙果美酒。
“是未化形时的兔烂烂可爱,还是现在修有仙位的白芷好看?”她就着栀寒的手,咽下一口夜光杯的葡萄酒,突然抬头,眉眼狡黠地问他。
“自然是都好看,只要是你,无论皮囊如何,在我眼里都是心动。”
栀寒点点她娇俏的小鼻尖,佯装未见她耳根迅速蹿红的羞意,“这个回答,你可满意?”
白芷咬住他的指尖,张牙舞爪地虚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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