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舒回到馥园时,颜露和陆旭杲正在小区大门口等着她。
在便道的路灯下,一个挺直脊背,安静地站着,另一个绕着他,原地转圈。远远地看过去,一层轻柔的光圈包围着他们。
所谓的岁月静好,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
亦舒下车车站的台阶,加快了脚步。
下午的时候,颜露发消息给她,说忙完了手头上的几个订单,总算有两天喘气的空档。上一次,正好是有货运送到纺织城附近,才心血来潮,“押着”亦舒去云北的仓库做客。简陋粗鄙的饭菜,紧凑的时间,一切都显得慌乱和紊乱。颜露多少是一个爱面子的人,对于亦舒也是一样,尤其是她如今算是半个老板娘,身价自然不同,不能让人小瞧了。
亦舒听到颜露在电话那头舌灿莲花地说个不停,心里由衷高兴,她认识的那个她终于回来了。个性还是那么“讨厌”。
“们等很久了吧?”亦舒走近后问道。
“反正也没少等过。”颜露调侃她,唇边漾起微笑。
亦舒撅起了嘴,被她的话逗乐。颜露总是能在一片阴霾下,用她的特异功能挥扫着巨大的掸子,把穹顶捅出一个窟窿,让阻隔在外面的阳光,钻进来照射,蒸发掉遍地的潮湿。
“不要听她胡说。”陆旭杲抓住颜露的两肩,接口道,“我们也刚到,没等多久。”
“什么叫没等多久?”她挣开他的手,两颗水汪汪的眸子注视他,“那要等多久才算久?”
“好了,我说不过。”陆旭杲抬抬眉毛。自从遇见她,就注定是“失败”了。不过,他甘愿失败,享受失败,陶醉失败。这么多的失败加在一起,其实是变相的成功了。他的眼睛里满含深情,他对她爱得深沉。
“好了。”他们俩实在太可爱,太有趣了。亦舒心室壁上覆盖的尘灰被他们轻易地吹散了。“等下我请客,随便们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这还差不多。”颜露扬起眉毛,“这可是自己说的,等下别嫌我们点的贵。”
“不会。”亦舒坚定地说:“们等我一下,我上去换件衣服再下来。”
亦舒上班时穿的这件驼色的开衫毛衣,还是几年前自己动手织的。那年,她在整理遗物的时候,在一口尘封的木箱底部发现了几根织毛衣用的棒针。小时候,她和亦辉穿的毛衣部是由妈妈亲手织就,尽管领圈,袖窿这些部位的收针,有点粗糙,线圈的密度不配套。可他们依旧觉得那是最漂亮的衣服。现在部整整齐齐地叠放在箱子里,已经穿不下了。
亦舒趁着每周休息的空档,把看起来还算比较新的几件毛衣拆散,绕成几个圆滚滚的毛线球,凭借记忆中的步骤,织了起来。她选择了最简单的平针,下摆和袖口运用了双罗纹的织法。一共织了两件。自己是一件驼色的开衫。其实在织完这件开衫的时候,她就后悔了,右边门襟的扣眼,没有锁眼机,只能靠手工锁。虽然用了同色纱线,出来的效果还是差强人意。另一件是给亦辉的蓝色的套头衫。他穿上后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只是蓝色的映衬,更显得他阴郁了。
“怎么?”颜露拦在她面前,问:“我都到家门口了,不请我进去坐坐?”
“不是要出去吗?”亦舒一怔。
“是要出去,不过也不急于一时。”颜露说。
亦舒感觉到她似乎又预备了一大段的台词,而此刻正在一步一步地走进她事先安排好的剧情当中。
亦舒犹豫了好一会儿,嘴巴抽搐着,却说不出话。馥园不是她真正意义上的家,至少此时不是。若是湘塘村的家还在,亦或者是锦澜小区的租期还未到期,不用颜露开口说,她也会主动请他们进去小坐。
徐世曦陪床的重任持续了一天一夜,现在,应该在家了吧?亦舒白天发他微信,迟迟收不到他的回复,打电话过去,提示关机。想必是手机电量耗尽了。
那么他是在医院还是在家里,还是在去医院或者回家的路上?
陆旭杲一把拉过颜露,附耳轻声说:“别闹了,我想她应该有难处,我们就不要上去打扰了。”
颜露正要否定他的观点,亦舒赶在她前面说:“不如就上去坐坐吧,我看时间还早。”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不到六点。尽管天色进入了黑暗,六点的黑,和十二点的黑,不仔细分辨,看不出当中细微的区别。
颜露的脸上得逞似的绽满了笑容,陆旭杲则一脸宠溺地盯着她。亦舒独自走在前面带路。进去馥园,如果没有本小区的住户引路,是万不可能踏入一步的。
节气已临近寒露,馥园仿佛是与世隔绝一般,多数的树木依然芳草鲜美。一些小巧精致的亭台楼阁掩映在成片的矮树丛中,居然还有一个小型的泳池。
颜露看的目不暇接。跑上去挽住亦舒的手臂,“亦舒,真的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这里简直跟皇宫一样。”
亦舒打断她夸张的用词,“就一个普通的,稍微高档一点的住宅区,这里如果是皇宫,那真正的皇宫岂不是成了凌霄殿和瑶池了。”
“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颜露不悦地说。毕竟她在为幸福打拼的时候,亦舒已经拥有了最终的果实。作为好闺蜜,高兴是必须的,一定的。可是,忌妒也是不受控制的。
上帝吝啬于给亦舒幸福。从小到大,凡是拥有的,最终必将失去。使她从患得患失的隐忧过渡到宠辱不惊。
是这样吗?原本亦舒也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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