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园的几株桂树争相成片开放。
在雨后的清晨。
有一种冷香。
香樟的叶子黄了大片,遍地落叶。可仍有密密层层的黄绿色的叶子长在枝头。南方的树木,秋天的寒潮对它们造成的影响微乎其微。
云城的苍穹,依旧是层层叠叠的云块,把蓝色的穹顶挤压得密不透风。
偶有几只落单的孤雁,飞鸟凄鸣着往更南边的地方飞去。
路上的行人,还是穿着夏天的服装,似乎秋天的脚步并未到来。
亦舒独自走在宇阳路上。今天迅元公司有重要的会议,徐世曦一大早就出门了。
望湖边吹来的风,夹杂着树叶和湖水的味道。在早晨的凉风中,更加清冽了。
亦舒整了整肩上的包,绕过大楼前的花坛,朝前走去。
后背被人拍了一下。
会是谁如此无聊?
亦舒懵然地转过头,那个拍她后背的人避开她的视线,灵活地转到了她的左侧。当她转到左侧时,那个人又转到了她的右侧。
到底是谁?
拍她后背的人,从后面按住她的肩膀,把头往前伸上去,冲她做了一个鬼脸。
颜露!
“颜露。”亦舒惊喜地转过身,颤颤地握住她的手,“你终于回来了,你究竟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我知道,我都知道。”颜露把手抽出来,握住亦舒的手,“所以我现在回来了。”
亦舒激动地热泪盈眶。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微风吹起她和她的秀发,两个靡颜腻理的女生,在晨光的照射下,楚楚动人。
亦舒透过被光折射的泪眼,打量着眼前的颜露。她整个人变得完全不一样了,简直是焕然新生。
那一头她视如珍宝的乌黑秀发,被齐齐剪断,在后脑扎成一个小鬏。曾经发誓不化妆不出门的她,如今素面朝天。穿着一身朴素的短款运动装。
亦舒瞧着她,还是那个颜露吗,会不会只是和她长得相似而已?
“怎么了?”颜露用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几个月不见,不认得我了?”
亦舒游离的思绪被她拉回现实,看着她笑容可掬的模样,浑身洋溢着自信的光芒。
看来她消失的几个月,日子过得一定很幸福。
“你这几个月到底经历了什么?”亦舒很平静地问:“我一直联系不上你。有一次电话接通了,却没有人接。”
在颜露失踪后的半个月,亦舒每天都会固定地打她的电话。传来的是“已关机”,“已停机”的声音。终于有一次接通了电话,燃起的希望在六十秒后被“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浇灭。
颜露满怀愧疚,眉心扭成一团。关于不辞而别,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亦舒了。可是那个时候,她连自己都不知道未来的路该往哪走,实在不想给身边的人徒添烦扰。
“我的事一时半会儿也讲不清楚,等这两天你有空了,我再跟你细说。”
亦舒的五脏六腑统统都被搅乱。
“哦,对了!”颜露如梦初醒,“我去锦澜小区找你,怎么听说你搬走了?”
前一天晚上,颜露特意去锦澜小区找亦舒。这些日子以来,她手机不敢开机,微信不敢登录,切断了与所有人的联系。当她认为已经到了重见阳光的那天,手机的通话记录里几乎全部是亦舒的未接来电,还有几条颜爸的,从头到尾,没有颜妈的来电。
锦澜小区她是熟门熟路,毕竟住过一段时间。她估算好亦舒下班的时间,准备给她一个惊喜,走到门口,才发现人去楼空。曾经住过的那间公寓和隔壁公寓中间的墙被敲掉了。几个装修工人蓬头垢面地在活水泥,砌墙,铺地板。
亦舒不会离开这座城市了吧?颜露心慌意乱,在走到楼下时刚好撞见房东。之前陪同亦舒来租房的时候,和她见过一面,总算还有点印象。
房东只是说了句搬走了,便不再多言,径直往楼上走去。
“房租到期了,房东打算把房子卖了,不续租了。”亦舒说。
“那你现在住在哪里?”颜露有些担心地问道。
“我现在……”亦舒忸怩起来,嗫嗫嚅嚅地说:“我现在,住在,世曦家。”
“你们,同居了?”颜露打趣道:“你也终于开窍了。”
“我只是暂时借住他家。”亦舒没等她说完,连忙解释。
颜露哈哈一笑,她自然知道亦舒不会做出那样的事。一直以来,她就是一个不解风情的人。像一个老古董。
笑声过后,颜露由衷地替亦舒高兴,她总算找到属于她的幸福了。
亦舒从颜露的笑声中读懂了其中的寓意,所有的尴尬和难为情化为嘴角上扬的弧度。
“你还住在云城吗?还是说,早就在其它城市生根了?”亦舒问。
在颜露消失的那段时间里,亦舒和陆旭杲一直保持着联系。直到某一天,连他的手机都处于关机状态。恛惶无措如影随形。
那边同样人去楼空。
“我和杲子住在云北。”
云北?那里不是工厂,公司,作坊等的聚集地吗?
亦舒又一次陷入困惑。
家里那些陈旧的家具和物件,还在世曦家的仓库里静静地等待着某一天的重逢。
那是好几月前的事了吧?
时间竟如此无情地划过了一页又一页的篇章。
“你这段时间一直住在云北?”亦舒问道。
“没错。”颜露轻松自若,露出洁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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