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叶子皓说的事太过突然,又都不是他们普通农人可以想像得到的,一时惊诧之间,竟是忘了一个问题。
刚才,叶子皓并没有回答他们的疑惑。
时隔十几年,哥哥是怎么找到凰儿的?如何确定是真的?难道就因为孩子的几分模样和那颗痣?
而叶子皓有意无意地带了过去,却对混不过况,多做了几分讲解。
为的是让爹和大伯明白,这情况下,并不是她家人不认回她,而是认与不认,都很危险。
因为危险,就得保密,这个真相不是能够让叶家皆大欢喜、举家欢庆的事情,得瞒着所有人。
叶重义和叶重信自然明白这道理,虽然自己眼下满心疑惑,却是神情凝重,连声音都不敢扬起半分。
“好在如今我是官身,要藏起妻儿也不算太难,只是不能让凰儿回家去便是。”叶子皓最后说道。
而这话,无疑便是他的结论了。
叶重义和叶重信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了,但……
“孩子现在还小,你可以天天带在身边,不见外人,也可以拿帽子遮着,可他很快就会长大,要去读书、要结交同窗、朋友甚至成亲,你还能藏他一辈子不成。”
叶重信毕竟是当爷爷的,很快就想到这些困难的事情,眉头紧紧拧起,满心忧虑。
“哪能藏一辈子呢,若是一辈子不能相认,哥哥找来为何呢,他也只是现在还有些难处不敢冒险罢了。”
叶子皓看了爹一眼,神情到是平静得很,却是轻声安抚:“也就是这几年我们得自己保护自己罢了。”
“至于小吉祥,再大一些给他做条额带系着,翩翩小公子,这样打扮也不是没有,听说京城就有不少名门少年郎常做这装扮,文雅中添了几分潇洒意趣。”
“我为四品地方官,我的儿子是官家公子,这般打扮自是不会引人多心的,待明年我便亲自带他读书,都不用另请西席。”
“我甚至不用让他去塾里开蒙,我一个状元自然可以,等他到十岁以后再去塾里结交同窗好友便是。”
十年,足够北苍那边稳定朝局、清剪党异了。
只是这些话自然不能与爹和大伯说起的,但他对将来孩子的筹划已到此地步,两个爹自然无话可说。
他们是怎么也没想到,因为一顶帽子竟是带起了这么惊诧的话题,背后有如此欢喜却更惊心的原由,可再担心也只能这样了。
“以后你少把孩子带去衙门,留在凰儿身边更安全。”叶重义一脸凝重地叮嘱。
“是啊,以后你们每天去我们那里吃顿饭便可,孩子还是别交给你娘带着了,免得她坏事儿。”叶重信也连忙说道。
这事儿,不就是婆娘抱怨凰丫头给小吉祥带帽子引起的么,之前虽然他也疑惑过,到底没往深里想啊。
“我反正也没啥事儿,衙门里的人也习惯了我经常带着孩子去溜达,只要不去外面,就衙门里这些人也不会多想的。”
“只不过现在帽子还是要戴的,去年夏天我给他们的解释就是,我夫人喜欢这么装扮孩子,天冷保暖、天热遮阳、刮风挡风、下雨护头。”
叶子皓说到这里不禁低笑一声,又道:“大家当时以为我是调侃说笑,但有句话他们想必是接受了。”
“那就是孩子娘喜欢,再说小吉祥的帽子有好多顶,我们也是经常换着戴的,并不突兀可疑,说到底,只是当奶奶的不习惯而已。”
叶张氏虽在县城住了那么久,到底还是农家妇人的习气,当然会不习惯,但在大户人家,男子戴帽子并不是什么稀奇事儿。
有钱公子不是戴帽子便是戴银冠、玉簪,几个是用粗布束发的?
便是叶青喜他们上学时,也是用的上好料子做成的发带束发呢。
当然,书生也可戴帽,只是有的地方要求不那么严谨,可戴可不戴,农家人未戴,便有讲究古雅之地,也会要求的。
只是农家人各种原因,没有这个习惯罢了。
听他说起这些,叶重信和叶重义相视一眼,都有些无奈,却无法反驳。
他们已知道真相,却不能泄露,因而出于安全问题便有这些顾虑,但他们也清楚,越是谨慎周全,越是容易暴露破绽。
说到底,以后还是得他们自己沉得住气,装作没事人儿一般,不让人起疑,才是真的安全。
大约是兄弟俩都想到了这一层,不约叹了口气。
“爹,大伯,其实你们不用这么担心的,我们只是未雨绸缪,尽可能地不将孩子暴露出来而已。”
“正所谓大隐隐于市,适当地藏住自己的特征而非谨小慎微、战战兢兢,日子过得越自然越安全。”
“这事儿我只和你们说过,其他人包括阿飞和赵家兄弟皆不知情,你们只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还像以前那般就行了。”
“至于娘……”叶子皓说到这里语气一顿,却是微微拧起了眉。
“爹你就说我们如今是官家,身份不同以往,小吉祥就是官家子弟,生活方式自然与农家有些不一样的。”
“官家公子打小吃穿用度都不一样,学礼仪、明道理、读书作文章,都会比一般孩子早,以后科举、入仕是必须的。”
“可不是一般农家娃子了,有钱就读、没钱就不读了,玩着泥巴长大、上山下河疯玩,也让她不要拿农家那一套来带孩子。”
“帽子,名冠帽,可不是谁都可以戴的,她如今也不是农家妇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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