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乌云密布,夜色昏沉。三宝郎娘亲年迈,根本看不清来人五官面相。
值班的侍卫,见了热乎乎的酒食,兴奋地低声欢呼,忍不住一阵狼吞虎咽。一杯酒的功夫,笑容僵在面部,个个躺倒在门厅。
娘亲暗忖,莫非酒里有毒?
黑暗中,有人手执火绳,空中划了三圈。这时行宫大门外,数十辆车驾,逶迤而入。渐渐行至地宫仓库的入口。
一群蒙面玄衣的彪形大汉,从车上搬下一个个沉重的大铁箱,再陆续抬入地宫。
不大会儿,这些沉重的铁箱,又被一个个抬了出来,齐刷刷码在车架上。
娘亲纳闷儿,如此沉重的铁箱,搬进去,又抬出来。半夜三更的,这群黑衣人不会是锻炼身体吧!
好奇心的驱使,她趁着黑衣人都进了地宫的空档,悄悄摸过去。就近打开一只铁箱,伸手一摸,竟然是半箱画轴。娘亲更加奇怪了!刚要打开另一只箱子,赫然摸到一把冷冰冰的大铜锁。
难道还有更值钱的宝贝?
迟疑之间,那群黑衣人又陆续返回。
还是那个熟悉的声音,低低发出一声命令:“弟兄们,小心些,赶紧出发!”
早有黑衣人朝娘亲这边的大车,小跑而来。见是避无所避,她急中生智,就掀开刚才摸到字画的大铁箱,悄悄躲进去,再小心滴关上箱盖。
此时,天空中沸沸扬扬,铺天抢地,飘起鹅毛大雪。
赶车人兴奋地小声嘀咕:“真是天助我也!上乘的功夫,原来就是‘踏雪无痕’呀。”
漫漫雪幕,如同一张隐形的夜行衣。一行车队穿大街走小巷,缓急驰骋。约摸半柱香功夫,就来到一个所在。
娘亲隐隐觉得,大铁箱被两个人抬着,晃晃悠悠,又“咕咚”一声,落在一个台子上。耳边陆续传来一阵噪杂的,搬动铁箱的撞击声。
娘亲一路早已闷得不行,好歹等到周围恢复了宁静,刚要偷偷打开箱盖,一个声音传过耳鼓:
“雪状元,第一批现银到位啦,我们是不是先把账务处理一下?”
“你慌什么,有什么可处理的?难道是怕我赖账?再者,这样的账务,你还敢处理吗!”
那人沉吟半天,又道:“雪状元所言极是。那,趁着夜雪,我先回去。”
三宝郎看着满满一书房的金银财宝,犯愁了。必须尽快运到皇宫大内,否则必会招致意料不到的麻烦。转念又想,我一残疾之躯,如此笨重的巨额现银,谅也无能为力。不如及早禀告圣上,连夜处理干净为妥。
龙月儿不在,他只好一人出了院门。
娘亲听见房屋内再也没有其他动静,就想出来透透气。结果发现,这只铁箱已被重重地压在下面。
*
漫天的大雪,丝毫没有减缓的势头,三宝郎吃力地跋涉在漫长的御街上。
时已丑正,刻不容缓。
“来者何人?”风雪之中,传来城门侍卫一声高喝!
“我,雪无情!”
“雪无情?可是传说中的特科雪状元?”
“放肆!什么传说中!老子就是!”
城门的岗楼里,慢条斯理,下来一位巡察岗哨的城门校尉:
“非常时期,没有圣上的碟牌,一律不准入城!”
三宝郎虽然贵为从三品银青光禄大夫,特奏科风水状元。但是,他从来深居简出,朝野上下认识他的人,确实不多。
城门校尉好歹也是四品武官,又见他麻布褐衣,走路一瘸一拐,谅非官场中人。言行之中,颇多不经。
“深更半夜,一个瘸子也敢冒充雪状元,给我拿下!”
三宝郎一听这话,不禁怒从心头起,这一次,他实在是再也不想忍了!“啪啪”甩手就是两个耳巴子:
“看瞎你的狗眼!军情十万火急!赶紧给我禀奏天子,就说雪无情紧急觐见!误一刻功夫,我现在就要你的项上人头!”
城门校尉吓得屁也不敢多放一声,雪窠里,爬起身来,一溜小跑,就里面通报去了。城门侍卫一看这来头,一口一个“状元爷”,毕恭毕敬。连忙让进岗楼,滚烫的茶水递上来,侍立两边,大气不敢出一声。
卯正早朝,此刻天子尚在温柔梦乡,还未醒来。朦胧听得“雪状元觐见”,一骨碌爬起来。
“我的护国军师到了,快请!”
*
东方欲晓,此刻风雪已止,早朝的官员都已陆续来齐。
户部大厅,齐刷刷摆放着一地大铁箱。
“雪爱卿,真神人也。快快为朕讲来,爱卿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筹集到如此巨额的现银?”
三宝郎淡然一笑:“圣上,这有何大惊小怪呢。过程并不重要,还是容臣以后再详细奏于圣上知道。当下,先让户部清点,造册入帐。草民一夜未睡,已是困乏之极。”
天子龙颜兴奋,圣手一挥,道:“不!朕要亲自检点。完事后,雪爱卿到我书房休息,暂且不要回去,朕还有话要对你说。”
有侍卫手起锤落,打开箱盖,映目都是货真价实的黄白之物。
打开一箱是白花花的银子,天子兴奋地喊一声“好!”。
再开一箱是金灿灿的黄金,天子再道一声“好”。
突然,侍卫喊道:“启禀圣上,这只铁箱,没有上锁!”
天子道:“那也要开呀。”
众目睽睽,铁箱中赫然躺着一位昏迷的中年女子!她是谁?为什么会躺在这只大箱里?
众位官员,包括天子,无不大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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