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飞”一词,系命相行业江湖派的一种骗术。打着“”yi“的旗号,通过装神弄鬼,借助“”鬼神“之神秘骗取钱财而已。稍具智慧之人,是不难一眼看穿的。这本是常常被“业内”,不屑说起的一个普通名词。但龙月儿自小深在怒江龙宫,那里听说过这种亦正亦邪的“”鬼话“?今蓦然被裘国师一顿暴喝,不免一时发蒙。
但是,龙月儿是谁!血脉里禀赋龙族的天然灵性,本就极具慧根。近来一段时间,随三宝郎早晚观星,标记日晷刻度,多多少少,略知一点日月运行的规律。
她静下心来,约略整理一下思路,酥首微偏,明眸闪烁,不答反问:“大人,你知道我家少主的‘紫竹架’吗?你知道金陵冬至这天,日影有几尺吗?你能听见牛郎织女的悄悄话儿吗?你能听见天宫玉皇大帝的天机秘密吗?”
裘国师虽然贵为钦天监三品高官,观天星用的自然都是尖端的“浑天仪”,如何知道三宝郎的高仿产品“紫竹架”呢?被精灵古怪的龙月儿一顿反问,竟然憋得哑口无言,青筋暴露。旁列两边的两阁学士,六部高官也不禁各个面面相觑,传出一阵切切惊嘘。
圣上听的这姑娘口称我家少主如何如何,知她背后还有高人未显。况且姑娘刚才的连声反问,最起码就已证明她不是一个外行之人。当朝天子用眼角微微瞥一下裘国师,示意他探讨学问,不要失了国师身份。
天子手捻龙须,微微一笑,亲自发问道:“姑娘,你家少主姓甚名谁,祖上籍贯哪里?”
龙月儿杏眼微闭,努力地回忆临来时,三宝郎哥哥的嘱咐:“我家少主大名雪无情呀。祖籍东,东……嗨,东城,东城区,不就东城嘛……”
裘国师不失时宜地调侃道:“东城区,天子脚下,我怎不知还有如此一位奇人异士?”
李云阁李大人乍听龙月儿含含糊糊的“东……嗨”字眼,内心一阵大激动,寻思姑娘口中的这位少主,肯定是东海郡莲房人氏啦。万万没想到,末了又整出个“东城区”来。心里的希望一下子彻底破灭。
圣上关心的自然不在这儿:“姑娘,你家少主是如何听见,天宫玉皇大帝的天机秘密的?”
“回圣上,当然只有我家少主本人才知道喽。”
天子龙眉一扬,道:“来人呀,传雪无情见驾。”
龙月儿飘下天子赐座,娇躯一扭,就叩倒在地,口称:“启禀圣上,我家少主有个请求,不知圣上能否允许?”
天子面前,天下还有怎么多事的臣民吗?
“是何请求,一并讲来。”
“我家少主三年前,因受奸邪所害,五官致残。为防惊扰圣驾,特请蒙面入宫见驾,还望升上恩准。”
天子沉吟,片刻未语。
裘国师向钦天监监副蔡贤递个眼色。
蔡贤会意,出班奏道:“启禀圣上,卑职以为,此雪无情既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谅非什么光明正大之人,想必亦似他口中所言,不过一装神弄鬼之辈。圣上见与不见,都是可有可无,不如就此作罢。”
钦天监监副廖真奏道:“堂上女子话中,来无踪迹去无影声,谁知雪无情现在何处?卑职以为,事涉荒唐,不如先将此女子收押,查明身份,再做定夺。”
龙月儿听得堂上大人,怀疑她们出身来路,芳心暗忖,如此纠缠下去,恐怕凶多吉少,弄不好真的应了三宝郎事前判断,难免身陷囹圄,自误身家。
一念及此,于是娇声喊道:“启禀圣上,我家少主早已料到今番情境。圣上若是恩准此一条件,我家少主目前就在宫门外候宣。”
当朝天子一听龙月儿此言,大感兴趣:“奥?此人还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管他容貌如何,朕倒先要亲眼见识见识。”于是,一指身旁近宦:“宣雪无情!”
宣声刚落,三宝郎头裹长巾,一身麻布褐衣,一瘸一拐就进了金銮大殿。堂上六部九卿,两院学士不由一阵轻微骚动,夹带一片窃窃私语。
三宝郎大礼参拜,中规中矩。五体伏地,朗声高呼:“草民雪无情叩见圣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雪无情,你可知罪?”
“草民知罪。”
“所犯何罪?”
“不在其位,妄议军机时政,大不敬,当诛。”
圣上一听,大发好奇之心,不怒反笑:“奥?想不到你一山野草民,尚且精通本朝律法。既是如此,你难道不怕杀头之罪?”
雪无情不亢不卑,循循而道:“我朝天威,海内宾服。况且世上,焉有不怕杀头之人?然位卑不敢忘忧国,国家兴衰,匹夫有责。草民夜观天象,但见太白金星犯守天狼,不日将有西夷犯边,车骑满野,千里兵祸。故而冒死见驾,以尽臣子忠君爱国之心。”
圣上见他区区一介草民,出言有序,奏答有节,胆识过人,定断决疑,不似寻常之辈,不由龙颜大悦:“来呀,为堂下的雪无情赐座。这么说,你是精通‘三易’阴阳,娴熟星象历法喽?”
“草民不敢,略知一二。”
“数月前的夏至节,秦淮河有水妖兴起灾患一事,你可知道其中因由?”
三宝郎侃侃而道:“人事验证天命。草民观天象异变,必致我朝灾殃兵祸以应之。前番秦淮河之水灾,与三年前东海郡龙卷风海难,皆是一物所为。其冤孽宿根,是由我朝太祖皇帝于金陵城后,扬子江上游射杀比目水兽所致。”
当年太祖皇帝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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