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烤,热锅上蚂蚁算什么!比那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里真火,还要旺上十倍,百倍。直蒸的怒江似开锅的滚水一样,蒸汽升腾,热浪弥漫。整个怒江面上,笼罩在漫天热浪的云雾之中。
三宝郎又何尝不是备受熬煎?燥火侮木,而今熬干滴水,三宝郎瑶琴的角木生机受阻。按照五行大法,他又不能随便换韵,只得任由亢烈的火势,一点一点熬干他的先天元yīn_shuǐ。
此刻,如果把怒江比喻成一口锅,那么老龟精就是一锅鳖甲汤。源源不断的木火之势,霹雳雷神的巨大热能,全部被龟精吸纳而去,蓄积在中宫阵里的热能,无处宣泄,直蒸的龟精双眼喷血,口干舌燥,头痛欲裂,胸闷心悸。一副坚甲烤的似铁板烧,红一阵紫一阵。
他非常清楚,必须把火能卸掉,才可保住老命。否则,待大火熬干万年修养而得来的那点真水,那他就真成了焦炭啦!到了那样天地,万年之躯也就死翘翘了。
老龟精思虑至此,不由吓得三魂飞升,七魄游离。他不想坐以待毙,他要做最后一搏!
滚烫的江流又一阵风车般的转动,从那雾气的漩涡里,升腾出一个遍体通红的庞大圆形体。众人还没来及看清它的形貌,这个圆形体便像一架飞船样,向怒江岸边的古树林中抛去。
霎时,岸上的苍松翠柏,茂林修竹,矮乔灌木,高树丛林变成一片火海。怒江上下完全成了一个火世界,到处烫人,到处到是焦灼的热浪。
云中的胡雪儿,那份急切,险险地就蹦出心窝。自始至终,一双蓝盈盈大眼紧盯三宝郎,放心未尝有片刻的离开。她在担心,万一预见成为事实,又该如何收场呢?
旺火侮木,巨大的火能耗费了三宝郎宝贵的元yīn_shuǐ,他只觉得下丹田一阵火辣辣的蹿腾,似有一条火龙从肋至胸直奔巅顶。三宝郎身不由己,哇地一口鲜血,吐在了红船甲板上。
三胡雪儿大叫一声“宝儿”,就疼的从那云端之上晕倒了!
龟精卸掉火势,顿觉凉爽不少。又见三宝郎胡雪儿双双受了内伤,他的侥幸之心慢慢浮上几分傲气,言语之间,也有了放眼天下,舍我其谁的骄狂之态、
他慵懒地靠在怒江南岸,仞立的一块巨石上,俯瞰着目瞪口呆的十万天兵天将,幽幽说道。
“茫茫天地,皓皓人寰。什么是正义,什么是邪恶?什么是忠臣,什么是逆子?我枉杀千余童男童女,也是忠心一片,何罪之有?纵有其罪,何至于死?玉霄大帝,天兵天将无尚的尊贵和权力。三宝郎,胡雪儿以道为最高境界,说的那么冠冕堂皇,难道你们没有私欲吗?难道你们从来没有追逐过权力?难道你们从来没有向往过美好的爱情?什么邪不压正,今天我赢了,谁又是邪,谁又是正?这一场打斗,谁人来与评说?哈哈哈--”
胡雪儿焦急地看着三宝郎的一举一动。
他从昏迷中,慢慢醒来,不由心境苍凉。往事浮上心头,想他三岁丧父,随母孀居。少年坎坷,多有挫折,世事人情苦来磨。从师修养岐黄之术,涵养头角,少露锋芒。月夜欣遇胡雪儿,正好恩爱时,岂料转眼成离殇。不该来赴龙宫宴,正赶上天兵天将摆战场,龙月儿,梨花般妩媚,,;兰花般圣洁的一个好姑娘,为了我,玉陨天堂···
我的师父呢?我的娘亲呢,我的莲心痛呢?
三宝郎突然觉得,天地再大,无非悲欢,人情再亲,无非聚散。就像一枚香烟,燃过,便归于无形;就像一支玫瑰,香过,便混于泥中;就像一只百灵,唱过,又复寂寞。大千世界,念念不忘又如何?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太真不语,大道无声。只可笑世人执着。笑过,哭过,爱过,恨过,千般万般,谁不是红尘匆匆过客?
三宝郎心下虚明,五心朝天。六根清净,不愠不惊,不仁不争,无知无忧,致虚守静。无为而为,醇和持中。执大道,守太真。弃巧智,若愚若钝,复归正道焉。
领悟至此,再谈瑶琴。指下无法胜有法,羲皇圣物七弦瑶琴,突然韵出空灵,声传幽渺。奏出大道无形的至高境界。
龟精袁福得意之时,手中的宝壶,一下子五行失去依循,金木水火土生克不辩,只觉得天地忽然回到了混沌未来之时,水陆两不辩,南北莫能分。一时茫然不知所措。
高手过招,只在毫厘之间。借这一丝玄机,雷神化作一条霹雳火龙,向着龟精头上闪电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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