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雪儿刚听了个报字儿,着实又羞了一回。
“娘,你就不要再取笑俺了。雪儿已经够难为情的啦。”
说罢,忽起娇躯,轻移玉步。如风扶细柳,露打清荷,低着头,羞红着脸,飘出红楼,向着梅影里翩然而去···
“娘。雪儿是生气了吗?”
娘亲急了。
“宝儿!快去看看,别出什么岔子来。”
三宝郎飞身出来。
“好好滴和人家说--”
“知道啦--”
胡雪儿倩影翩然,一道红光,已掠出竹栅。
三宝郎大吃一惊。
胡雪儿并未走远。她想起醉卧炕上,和这个叫做三宝郎的头顶着头,脸对着脸的那副亲近来。尤其那双带着,少年男性特别触感的大手,在自己身上抚摸,那份温柔与体贴,那种遇拒还迎的期待与羞涩。柔情,幸福,仿佛充斥全身,溢满红楼,进而飘忽梅林,似乎漫漫雪野都是这样美好。
山川,不再冷酷;朔风不再凌冽;小溪变的轻柔;冰雪,开始绵软;
乔树阑珊了,梅枝含笑;玉蕊呈羞···
三宝郎一眼望见,雪溪边,梅林掩映中,一道靓丽的身影,娇若游云,翩若惊鸿。一袭火红的霓裳,在洁白的雪地里,迤逦而行,那一抹虹影,红的似八月里的晚霞,纤尘不染,令人陶醉。
“雪儿--等等我--”
“雪儿--我有话要对你说--”
“你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嘛,说什么?”
“雪儿,对不起。”
胡雪儿黛眉轻扬,佯怒含嗔
“咋啦,你对不起我什么?”
“雪儿,对不起。我要知道你是女儿身,不该在炕上摸···”
“三宝郎!不许再说这个。”
“哦”
看着三宝郎唯唯称是,憨态可掬的样子,胡雪儿咯咯娇笑起来。笑得三宝郎一脸茫然。
“宝儿,我问你,要是你早知道我是女儿身,是不是见我醉卧雪窟,也不救我啦?”
她的大眼睛一闪一闪,美目深沉,睫毛一抖一抖,温温婉婉,有心说救,又怕雪儿动怒;若说不救,又怕雪儿伤心,三宝郎进退不得,左右为难。
“算了,别为难了,雪儿知道你的,肯定会救的。”
胡雪儿笑了。
三宝郎也笑了。
两个人在雪地里,梅荫下并肩走着,看踏雪成痕,听雪溪潺潺;一任雾气缭绕,尚梅蕊披雪,冰清玉洁。
人与雪,雪与梅,白的圣洁,红的醉人。一时想起千古梅雪佳话,历代文人唱咏。不觉恍恍惚惚,如醉如痴。
“雪儿,此刻,若有一副瑶琴,轻抚一曲,吟唱一番,该有多浪漫如斯,美妙如斯哉!”
“宝儿,你也喜欢音韵乐器?”
“是啊。医易之余,每与家师唱和,总觉其乐融融。”
看三宝郎朗眉轻扬,星目如电,因激动而微红的脸。胡雪儿心底泛起阵阵涟漪。她也不禁技痒,娇声答道。
“瑶琴而已,这有何难?”
三宝郎听了,如坠雾中。
“雪儿,难道还会变戏法不成?那里有这般现成的瑶琴?”
“宝儿,你且把眼睛闭上,不许偷看奥!”
“哦,好吧。”
三宝郎嘴里应着,却故意用双手掩起,从指缝里偷看。一边心道,我倒要看看,雪儿你能耍出个什么神通来。
胡雪儿凤目微闭,轻启朱唇,香舌微动。一边念念有词,一边玉腕挥舞,红衣飘飘。
“天门开,地门开,
能工巧匠请过来。
玄女娘娘留法旨,
焚香设摊筑亭台。”
一道金光罩顶,似从遥远的天边,飞来三两黑色的墨点,及至渐近,却原来是天上的工匠。半空里,满天飞来各种名贵木材,又闻一阵乒呛啷之声,梅旁空地里,赫然立起一座绿亭来。
三宝郎暗赞一声,好个雪儿,果然有些能耐。
一惊未绝,一惊又来。胡雪儿又一阵念念有词。
“脚踏十字口,
南奇拱北斗,
南天有个玉使女,
捧来瑶琴在案头。
我为三郎抚一曲,九天玄女赐法筹。
玉使女,何在?”
胡雪儿玉音一毕,冥冥九天之上,飘飘然,下降一玉女,身着素装,云髻高绾。面如满月,肤似凝脂。十指如葱白,纤纤然,捧一琴盒,轻轻放于亭中案上。果然不说一句话,又飘然而去。
胡雪儿一番作法完毕,酥首微偏,说道。
“好了,放开手吧。”
三宝郎重新打量她,心里的惊奇,无以言表。看着这么纤纤弱弱一姑娘,却有这等高深造诣,真乃奇女子也!爱慕之间,又加几分敬重。他略略压下吃惊的神态,抬头望去。
这是一座八角亭,上书“听雪台”三字。世人皆知自古有观雪赏雪之谓,未曾见有听雪一说。今日见了这听雪二字,便可想现主人意境何如。或在风中,或在雪时,又或月下。看山河壮丽,腊树银装。遍野苍茫,寰宇洁白。你只需闭目,屏心静听。便知听雪之妙矣。万籁俱寂,心通幽镜,令人气定神闲,物我两忘。宠辱不惊,恩仇冰释。叹世上万物纷争,不过过眼烟云。其听雪之妙,真难与君说也。
胡雪儿香唇含笑,脉脉地看上三宝郎。
三宝郎拾级而上,极目远眺,远山罗蜡,荞树衣冰。不觉心旷神怡。方知这《听雪台》何谓台,而不谓厅;何谓听,而不谓赏。原来尽是这等雅思玲珑。
胡雪儿轻攘皓腕,褪
喜欢碧海今宵请大家收藏:(m.iuu123.com),爱优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