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哗哗”,掩过了四周的其它声响。
苏黎歌侧耳仔细听,只听到轻微的木门响动声。
他们两在说话之间已不知不觉走到了房子拐角处的楼梯口,那细微的响动就从靠近楼梯口的房间传出来。
她听了一会,发现响动不再,才将悬起的心放下。
“一楼本来就住了人,有些声音没什么奇怪。”她不以为意地瞄了瞄他,才收起撑在头上的麻袋。
抖干净袋上的水珠,她将袋口撑到他眼前。
“把饼干扔进来,我来拿。”
秦扬风盯着她纤细的手臂两秒,径直往楼上走去。
“你心可真大,哪天要是被人阴了,可别哭。”
旧楼梯发出“吱吱嘎嘎”的脚步声,和他的声音一起黑夜里回荡着。
苏黎歌将麻袋夹到腋下,快步赶上秦扬风。
走廊上的风刮得狠,温度似乎骤然下降,她刚才因为搬东西出了身汗,在楼下淋了点雨,棉t恤潮湿地粘在身上,被风一吹人就打了个激凌。
“阿嚏——”她打了个喷嚏。
秦扬风转身,见她还站在原地揉鼻子,不冷不热地扬声:“你愣着干什么?快点过来开门。”
他双手抱着东西,腾不出手开门。
“噢。”苏黎歌抹了抹被走廊斜入的雨打湿的手臂,追上去,小小的身体挤进他与门之间的空间。
一伸手就能抱到的距离,他却似乎伸不过手去。
她从口袋里掏了钥匙,在黑暗里对了几次锁孔才将门打开。
刚踏进门,她又连打了几个喷嚏,穿堂风吹得她浑身湿冷。
秦扬风转身抬脚,门“咣当”一声关上。他将手里的东西重重搁到桌面上,听着床边她粘乎乎的吸鼻子声,不知哪来的怒火又窜起来。
本来已经冷静的心,莫明其妙起了股烦意。
黑暗中她只剩下黑糊糊的人影,人已经走到他旁边,用手肘碰碰他的臂。
“把灯点上。”她一边说着,一边动手整理那堆干粮。
得找个地方放置这堆东西,这里的房间不安全,有人想闯进来,那单薄的门锁根本挡不住。还有桌下那些资料,要是让人知道了,恐怕也要闹出风波来。
她有些走神。
秦扬风站她身边点灯,和她挨得近,垂下的手时不时擦过她的手臂。
她的手臂潮湿冰冷,袖子湿了一大块,他点好灯,手掌装作不在意地从她发梢蹭过,她的头发也是湿的。
灯光照着她的脸庞一片平静,那平静带着无情外刺眼。
白天的事似乎没给她造成影响,哪怕她表现出一丝愤怒或者悲伤,他都觉得她心里还有他的影子,可她并没有。
每次都只有短暂的沉默,她就恢复如初,对他的态度始终没改变。
无情的女人!他心里恨着,手却已扯开斗柜,取出被她洗过的旧毛巾。
“如果说他们中间真有肖建良的人,的确沈束的嫌疑是最大的。他因肖童的死受到的影响最深,想要洗刷冤屈的*也肯定很强。但是就凭你的猜测,证明不了他的身份,万一打草惊蛇……”她话说一半,被飞来的毛巾盖了头。
“把头发和身上擦干了再和我说话。”秦扬风冷冷的声音带着点嫌弃,“你别感冒,我不想听你吸鼻涕的声音,粘糊糊的恶心。”
“我恶心?”苏黎歌抓下头上的毛巾,怒了,“我还没嫌弃你满身疹子恶心呢!”
他已经走到她身边,将她往旁边一撞,接下了她手上正在整理的东西。
“一边擦你的头发去。”他并不和她口水战,把饼干分成两份码好,一份塞到抽屉里,一份放入了斗柜。
她用毛巾狠狠耙着头发,看着他在房间里来来去去的走动,还是靠近他想要帮忙。
“别靠过来,你明天该洗澡了!一股味儿!”他嫌弃地挡开她的手。
这话说得苏黎歌简差点发作。白天爬山给他挖草药,她蹭了满身泥,又流了一身汗,前几天在厨房里烧火做饭,本来就是食人间烟火的俗人,又不是辟谷的仙人,要没点味道那才奇怪,被他这么一说,倒像她有多脏似的。
她愤愤坐到床上,将毛巾扔到床尾,扯了薄被往自己身上一裹,躺下睡觉。
“不好意思啊,熏着您了,要实在受不了您就睡在地上吧。这被子也被我熏臭了,我看您也不需要了。”
秦扬风闻言转头,就只看到把自己裹着茧子的苏黎歌,连头都蒙了起来。
他忽然又有些想笑。
这样的苏黎歌,才最真实。
房间里只剩下窗外细碎的雨声和他缓慢的脚步声,催眠着苏黎歌。
倦怠几乎在瞬间袭来。一个白天她都没休息过,身体和精神处在紧绷状态,这会幽幽的灯光和他的气息,都带着安定的力量,前一秒她还愤怒着,后一秒等不到他的回话,她已眼皮打架,再也撑不住睡着了。
秦扬风收拾完东西,将灯提到斗柜上,他坐在了床沿,就着微弱的灯光打量她。
苏黎歌已经睡着。她侧躺着,占了三分之二的床,呼吸有些沉,带着鼻音,大约是鼻子堵着了,她唇微微张开,往外吐着浊热的气息。
他俯过身,单手撑到她身前的床上,另一手拔去她颊边凌乱的发,好让自己能看得更清晰些。记忆里有些圆润的小脸庞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瘦成瓜子脸,颧骨比以前明显,褪了青涩,拥有了一丝让他陌生的女人味。
也不知这女人味是谁给予的,他却忽然莫明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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