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婵姐儿的余知葳有幸被小家伙涂了一脸的口水,觉得这湿哒哒的情感她无福消受,只好将她还给了廖妈妈,一边掏出帕子来擦脸:“我还没将备的礼交到她手上呢,她倒是先给我了礼,倒是我礼数不周全了。”
陈月蘅就拿帕子甩她:“方才还说你长大了呢,如今看来,还是个猢狲样子。”
尤平家的听余知葳提及,刚好将给婵姐儿备的礼就拿了出来,余知葳不落俗套,没给送甚么金锁玉锁之类的,反而是另辟蹊径打了一柄玉如意,通体温润。
陈月蘅推辞了一番,便也收下了。
余知葳这才笑道:“月姐姐既然来了,不如就在我家用饭罢。”
陈月蘅搁下面前的茶盏:“这么早就用晚饭?还不到时候啊。”
“晚饭?”余知葳有点儿愣,转头问尤平家的道,“如今是甚么时候了?”
这是她睡得连时辰都糊涂了吗?
尤平家的颇是无奈,摇头道:“郡主,都过了用午饭的时候了。”
余知葳拍了拍自己的头,觉得下回真不能再这么睡下去了,耽误事儿。还没等她想完,另一个问题忽然就涌上了心头:“都这个时候了,上两个早朝都该回来了。爹爹和大哥哥怎么还没回家来?”
余璞在京中自然也是住在世子府,之前还跟余靖宁打趣来着,说如今可是我住在你家中了。
余靖宁如临大敌,绷着脸请罪请了半天,感觉自己十分不孝。
余璞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丢下一句:“好生没趣。”便径自睡觉去了。当时余知葳还在心中小声道,其实就是因为他如此,逗他的时候才有意思啊。
面对余知葳的疑问,尤平家的思量一阵,答道:“大概是皇爷有甚么事儿要与王爷和世子爷说,这才耽搁了。”
有甚么话不能昨儿晚上说,余知葳心道,净知道说些冠冕堂皇的废话。
还是说,昨晚专门喂甜枣,今日大棒就到了。
余知葳心里装着事儿,也只好有一搭没一搭和陈月蘅聊些最近的事儿,加上有婵姐儿依依哦哦的,气氛倒还算是喜乐。
陈月蘅最终还是没留下来用晚饭,由余知葳领着亲自送出门去,好一番告别。
送走了陈月蘅,余知葳站在门口,朝着宫城的方向望了望,一点儿踪影也无。
她也只好皱着眉进了院子。
好似又过了半个时辰,余知葳险些又要瞌睡过去的时候,终于有人通报,说世子爷回来了。
没见到自家老爹,余靖宁脸色又不好看,余知葳当即就觉得出事儿了,骇的几乎是从圈椅上弹起来的:“宫里那位难为爹爹和大哥哥了吗?爹爹呢?怎么没回来?”
余靖宁冷笑了一声:“难为倒是没有,还给了好大一个恩典。”
余知葳一愣:“甚么?”
“赏了块儿块封地。”余靖挑了挑眉毛,行至一旁的圈椅上坐下,尤平家的赶忙给他倒茶,余靖宁端起茶杯来,才将后半句话补上,“南昌。”
余知葳顿了一下,觉得这绝不是封赏那么简单:“这是要改封?”
蔺太后这种精打细算的人,绝对没那么好心,给平朔王府多一块儿封地出来,更何况还是与嘉峪关风牛马不相及的南昌。
南昌那是在江西,与嘉峪关隔着几千里地呢!
余靖宁脸色黑如锅底,迎着余知葳的目光点了点头。
南昌乃是内地,夹在中间没甚么存在感,没有嘉峪关凶险,当然没有再驻军的必要——这是要借着改封的机会,夺他们家的兵权!
看似是恩赏,其实步步危机,没了那三十万余家军,平朔王余家就跟当年的少阳王顾家一般,成了待宰的羔羊。
平朔王余璞如今还在宫中,谁知道等着他的是不是一场鸿门宴。
余知葳后心的冷汗都冒了出来,一时间竟然手脚冰凉,冷静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谁给蔺太后出的这个主意?裘安仁吗?”
余靖宁抬头瞥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大哥哥也觉得奇怪是不是?”余知葳拿手指沾了一点茶水,一边在桌上画出一个方形来,一边道,“要夺权就夺权便是,可究竟是谁给他出的这种馊主意?”
“他以为瓦剌鞑靼不敢南下是为何?就凭着大衡那外强中干的国威吗?还不是因着三十万余家军驻守嘉峪关。”余知葳说话的时候毫不客气,听得余靖宁连连皱眉,“是,我是忘了,咱们刚把兀良哈并入辽东都司,国威是挺大的。”
小几上的茶水印记,在余知葳的手下渐渐变成了一副简略的地图:“如果朝廷按照你的意思,去派人修筑辽东防线,那么……”她伸手画了两个圈,“大衡的西北,东北,将连成一条线,变成一道坚固的屏障。但如今,朝廷既不批复你的折子,又要将咱们家的封地改封到南昌……”
余靖宁将门之后,勾心斗角或许是京城的朝堂纷争交给他的,但对军事的敏感却是与生俱来的:“如果这样,大衡北境的兵力就会全面收缩,甚至退回至长城以内。”
“这哪里是像刚打过胜仗的样子?”余知葳出言讥讽道,“又不是供不起兵卒,造不起火炮。大衡至于到这种要收缩北境兵力的地步了吗?不说开疆拓土罢,总归得先把自己祖宗的地方保住不是?”
他这是想把余靖宁和余知葳刚打下来的土地,和大衡先祖留下来的土地,拱手让给谁?
余知葳明白,余靖宁当然也明白,就算是没出过京城只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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