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知葳回家之后先洗漱打理了一番,绝不能让余靖宁瞧见她那不成体统的模样。
可等她收拾妥当都和陈月蘅结了两套九连环了,余靖宁还是没回府来。
这八成儿是遇上棘手的事儿了,余知葳摇头。
直到她俩解到第三幅九连环的时候,余靖宁才黑着脸回来了。
瞧这脸色,准没好事,余知葳自知理亏地没说话,反倒是余靖宁自己开了口:“三四个官宦人家的姑娘跟着自家丫鬟一起不见了,那群人不知甚么来头,好似……一点儿不怕锦衣卫。”
余知葳暗自感叹,到底还是慢了一步。
此时,方才一直就在独自思量的谭怀玠终于开了口:“说起这个,我倒是忽然想起来,先前有百姓上衙门,说自家女儿不见了的。先前衙门并未重视,此事也并未上报大理寺,还是一个与我熟识的捕快说与我听的。如此一联系起来,只怕是件大案。”
余知葳暗自揣度了一下,失踪的人无论是千金还是布衣,总归都是女孩儿,还有一个特点——年纪不大,集中在十三四岁,还都是少女。
这很难不让人往坏处去想。
一时间屋中气氛凝重,无人开口。
余知葳听着“吧嗒吧嗒”的滴漏声,心里说不出的烦躁。
最终还是余靖宁开了口:“天色已经这样晚了,路上又出了事故,只能让二位先行在我家休息一晚,明日再各自回家了。我现下着人去给你们两家送个信去。”
的确已经是很晚了,剩下那两个人也没有发表甚么异议,听从余靖宁安排。
虽说陈月蘅根本没有撞上那群抓人的,但看大家都着急忙慌,又是听了这样骇人的事,着实是受了不少惊吓,说甚么都要和余知葳一起睡。
余知葳:“没事我床还不算小,月姐姐也睡得下的。”
结果却是又惊又怕的陈月蘅早早睡着了,剩下一个余知葳在黑暗中瞪着一双眼睛。
好不容易把生物钟调过来的余知葳又一次失眠了。
不是因为旁边有一个陈月蘅,而是她在想今日发生的事。
她今天撞上的那个男狐仙,八成儿和这件事有关。虽说没和他交手,但也显然能瞧出他功夫好生了得,只怕还在余靖宁之上,连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逃跑”都险些落了下风。
得亏没和他打起来,余知葳心道。
他说的“我不会杀你,我留你还有用处”究竟是何意?他们那群人将女孩儿们抓走了究竟又要作甚?
余知葳一头雾水,张嘴低声骂了一句:“嘎杂子琉璃球,闹得不男不女的跟个兔儿爷似的,还要抓姑娘。”
也不知道是哪来的人贩子。
余知葳瞪着俩眼珠子躺到了天亮,精神恍惚地送走了谭怀玠陈月蘅。
余靖宁从大门口回来就没了笑脸,呃,好似他平时也不常有。余知葳猛地一个哆嗦,行罢,该来的总要来……
果真,余靖宁坐在她身边,端起茶来抿了一口,语调波澜不惊:“你昨日干甚么去了。”
余知葳扯着笑脸,漫不经心道:“大哥哥该知晓的,我原先那么个下九流也混得风生水起,少不得在江湖上要有些关系——我找人帮忙去了。”
“哦。”余靖宁挑了挑眉毛,“穷得拆东墙补西墙的也叫风生水起,你在江湖上的关系是丐帮吗?”
余知葳撇嘴不想说话,不说他猜得很准也好歹八九不离十了。
“你既然如今是平朔王余家的姑娘,是平朔王世子余靖宁的胞妹,便该知道自己的身份,最好还是少掺和这些事。”余靖宁刮了刮茶盖,抬起眼来瞥了余知葳一眼,“倘若真被抓了去,我救你都来不及。”
这事儿不过是骄矜世子爷瞧不起下九流出身的小六罢了。余知葳心道,还真是对不住,我这个拔了毛的秃尾巴鸡给你这个龙子凤孙添麻烦了。
余知葳咬了咬牙,将脸上的笑容都敛了,斟酌一番还是正色道:“我昨日可能遇上那群人贩子的人了。”她本不想告诉他这事儿的,定然又少不了一通奚落,但显然这不是任性的时候。
余靖宁手似乎有些抖,手里的茶盏清脆地响了一声:“你受伤了吗?”
“我好端端地坐在您面前呢,不劳您费心了。”余知葳扯了扯嘴角,“那是个长得跟狐狸精似的二刈子,恐怕是八大胡同象姑馆的,八成儿和旁的院儿的鸨母有甚么勾结,抓人进窑子呢。”
余靖宁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道:“这段时间,你就别出门了。这糟心事儿我们来操心就成了,你还是待在家里好好读书学规矩罢。”
余知葳啧啧,这是要禁我的足呢?
可京师也不过个龟壳儿大,世子府也就是个巴掌大。巴掌大的世子府,又怎关得住身怀“溜门撬锁翻墙上房”奇功的余知葳呢?
院墙上一个跟头跳下来的余知葳伸了个懒腰,还是穿男装舒服啊。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余知葳和余靖宁互相信不过并且瞧不起。
在余知葳心里头,余靖宁那么个眼高于顶矜骄自傲的世家少爷,怎么可能清楚这京师大大小小的胡同里头都藏了些甚么污,纳了多少垢。走蛟个头太大,这种事情还是得她这种滚地泥鳅来办。
其实这事儿根本就不归余靖宁管,北镇抚司、大理寺跟衙门那群捕快又不是养着吃白饭的,轮得着他一个仪鸾司的崽子指手画脚?
那可没办法,天下为公高风亮节的余靖宁像信不过余知葳一般信不过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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