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眼前人停了许久,白袍滑过地面,铺就了一地的高雅无尘。
他修长的手抬了起来,一头墨发几乎及腰,被风一吹,青丝飞扬,宛如红尘万里那唯一的谪仙…亦或者,他本就是仙。
精雕的轮廓,微抿的薄唇,侧脸如此无懈可击。
他淡淡开口道:“再过十日,我便要踏上自己的道,冲击九重境了。墨门上下就拜托你照料些时日,待我归来。若我不能归来…”
他的话没有说完,似乎被“白”骤然打断了。
这时候,司厉君真的很想骂筑梦者一顿,什么玩意,他这个“白”的声音没有显露,完全只能看眼前人推断自己说了什么,他很累的好嘛!
不过,司厉君试着站在自己寄生的“白”身上想了想,若是这个“白”跟眼前人是好朋友的话,一定是打断他,说什么“胡说,你一定会回来”之类的。
果然,司厉君猜测得没错。
眼前古人转过头来,依旧柔和的笑了笑:“白,你我都是八阶修士,接近九阶真仙的修为,是这万界中第一批接触到成道登仙的生灵,所以你应该知道我没有胡说。
你我见到过许多想要证道成仙,为了长生,为了另外一些念头而不断修炼被天劫劈得魂飞魄散的道友,而我俩另寻一途,一路走来,从一阶到八阶,已经躲了上面那位八重天劫了,这最后一步,躲不过的,她可没这么好糊弄。”
话音一落,眼前男子停顿了半响,似乎“白”又说了些什么,这时男子脸色大变,慌忙过来捂住了“白”(司厉君)的嘴。
说实话,这让司厉君有些尴尬。
他从出生到现在,唯一有过肌肤之亲的只有苏墨一个,而且多数都是他主动在先,而这一回,居然跟一个男人凑这么近,还是被迫的,他…
好想死啊!
而且更想死的是,男子的力气很大,他似乎又刚重伤不稳,被男子一捂嘴,一个踉跄,被男子拉倒在地,背靠着这名男子,就仿佛把男子宽厚的胸襟最为了依靠。
让我死吧!
那只土狗,说什么伸手进池子偷苏墨的头发,分明是在整他吧,把他弄进了一个什么奇怪的“白”的身体,还闹出一副时分暧昧般的断袖情节。
他是直男,真的是直男,若能平安出去,他恐怕也会因为这一幕,直接把自己弄成钢铁直男!或者,干脆把墨墨睡了吧。
然而,就在这名男人捂着他的一瞬间,他心底一阵奇怪的情绪流过。
似乎有一种想哭的冲动,这念头打破了他刚刚的排斥和憋屈,更像是他突然读懂了这两个男人之间的感情,那是一种他从未曾见过的友情,但是那就是友情,超越了生死的友情。
甚至恍惚间,他看到了两个人从相识,到默契,到把酒言欢,甚至谈论楼下走过的美人,他们信任对方,并肩作战,一步一个脚印走过了无数春夏秋冬。
身边的人来来往往,有的为了权势背叛了,有的为了修炼背叛了,唯独他俩一路走来。
他终于看清了两个人的面貌,他们很像,他寄住的身体叫“白”,而这个古人男子叫“墨”,这个古人男子创建了迄今依然被人崇敬和追随,门徒遍及万界的墨门。
这个人就是墨家老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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