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自己藏身沙发,那沙发是软的,她小小一团整个人陷进沙发里,灯在头顶上亮着,好像又一整天没怎么吃饭,她想起身为自己做点儿什么,但也就一直这样想着,终究什么也没有做。
直待她微微眯着了,但也不过就是片刻的光景,她又忽然间一下醒来。她听见了婴儿的啼哭声,是真的婴儿的啼哭声,她敢对天发誓那不是梦,也不是幻听,她就是听到了婴儿的啼哭声,那声音一下一下撕扯她的心,把她的眼泪就那样给生生的撕扯出来了。
她整个人像一枚小小的炮弹从沙发上弹跳起来,然后直直射入两间卧室,再然后是厨房和卫生间,然而所有的场所里仍旧那般空空荡荡着,她什么也没有发现,然而陈莫菲并不甘心,她连外衣都没套,径直冲出门去,她趿着拖鞋在空荡荡的走廊里,走廊里那样空,谁也没在那里,没有婴儿,更没有婴儿的哭声。
一切都没有。
她茫然四顾,觉得夜是真长啊,也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天亮,然而天真的亮了她又能做什么呢?她做什么又有什么意义呢?孩子,孩子,她还有什么?孩子是她的指望啊,有人把她的指望给拿走了,这人有多么的狠,这人是想要她的命,而且不径直的拿走她的命,她是想让她的命在这尘世间经水、经火、经刀、经油烹、经千刀万剐。这得是跟她有多大的仇呢。
除了康若然,没有旁人。然而她不能把康若然怎么样,别说现在康若然远在大洋彼岸,哪怕康若然现在就在她身边,没有证据,她也不敢、更不能把她怎样。
她失魂落魄的回了房间,然后维持一个姿势不知坐了有多久,太阳斜刺里照进她的小蜗居,她发现茶几上还有陈乔剩下的一包烟,于是从里面抽出一支来,点上,抽完了那一支,她又抽掉了另外一支,直到几乎把自己抽吐,那烟也只剩下一个空盒子了。她告诉自己要振作,孩子等着你去救呢。然而怎么救?怎样才能把他给营救出来?她有时就怕,怕得整个人像筛糠一样的抖,像一片在风里打着旋儿的落叶那样抖。她是真的怕啊,万一他已经遭遇了什么不测呢?也许就这也还是最好的结局,更凄惨的是儿子被卖到什么乞丐集团,听说从事那行的人心狠手辣,会把买来的孩子腿卸去一支,或者眼睛抠掉一支,总之千方百计弄成畸形,然后再把他们放出去博取同情,要钱,直到他们再也没有利用价值。
她心一阵颤。这时,电话又响了。她一看,是那家中介,中介那个胖女人在电话里试探的询问,说,买房那小两口说了,说只要您再降两个点,对方可以全款,不然等把贷款办下来也得几个月,也不知你能等不能等。
我不能等。
陈莫菲几乎是脱口而出。
是的,她不能等。她一刻也不想再等下去。她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也许等待本身就是一个天大的错误。所以她现在是一天也不能等了。
我让。
她斩钉截铁的对对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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