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正是这种反差或是新奇撅住了他。
“好看吗?”她将衣服比在自己身上,然后抬起头来,目光期待。流年点点头,笑了,“好看。”
“不穿更好看。”他其实想说,然而最后他没有说。一阵莫名的、剧烈的恶心感不由分说的袭击了他,他低垂下眼睑,但是康若然没有放过这个表情。流年听见康若然笑了,笑声很轻,却让他感觉到刺耳。他警觉的抬起头来。
“流年。”衣服耷在她手边。裙子下摆拖到了地板上,康若然回头看了一下门,确认那门紧闭她才重又开口。
“你知道人为什么会痛苦吗?”
流年沉默,但却用目光询问。为什么?他想知道。他其实想知道。为什么?
康若然便重复了自己的上一个笑容。
“因为他以为自己本该是个什么样的人,没想到自己骨子里是另外一种人。”
流年几乎一下子就懂了康若然在说些什么,但他目光中有些许不甘。
康若然以为他没听懂,却又觉得说得太过直白会伤害到他。这是个脆弱不堪的男人,康若然也是逐渐把他看清楚的。看得清楚了以后她也不晓得自己是更爱他了还是完全放下了,或者只是想占有,再不然就是不甘心那样输了,想扳回一局。
她是付出得太多了。
康若然突然就没了试穿新衣服的兴致,她转身拉开房门离开了,然而流年觉得这房间里仍旧残留她刚才说的那句话。
“他以为自己本该是个什么样的人,没想到自己骨子里是另外一种人。”
流年细细咀嚼这句话,咽下去,然后再把这句话翻回来,又咀嚼了一次,像某种动物的反刍习惯。最后一次流年将这句话拿出来审视时他感觉到康若然语气里明显的轻蔑。然而更为让他惊讶的是-----他竟不以为然。
原来爱与性可以分开。
不。流年现在不确定这世上是否真正存在爱这种东西。
爱就是个幌子,所有的痛苦都源自于自己的yù_wàng没法儿得到满足。分手了以后痛苦不是因为自己有多爱对方,不过因为失去,因为一段关系的破裂。事业失败了不是因为自我价值无法实现,是因为自己原本预计会在生命中出现的巅峰、自己本来以为唾手可得的巅峰到最后没有了,连那些虚幻的失去都会引起人类的痛苦。
流年仰躺在床上,天花板不发一言的跟他对视。保姆敲门告诉他该吃饭了时,他才惊觉又到了一天之中的傍晚。一天又过去了?
他忍不住询问,随后又自问自答。
是啊,一天又过去了。
不知道此际陈莫菲在做什么,孩子怎么样了。他是该过去看看的,他不是没有时间。但如果她问及他现在的情况他要怎样答?如实作答?不不不。
流年恨透了这样堕落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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