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乔嘶声力竭的喊,像个将军一样的指挥若定。
“你!阿姨,快去打120,知道我们的地址吧。就说有产妇不小心跌倒了,已经见了红。”
“流年,你愣着干什么?快看看阿姨怎么样了?把老太**顿好。”
“先生,打完电话了。”
“把老太太推进卧房,给老太太测血压心率,看有没有不妥。没有不妥照顾好她。流年,流年,流年。”
流年奔过来,茫然的看着陈乔,他看见陈乔的额头上也满都是汗,全部都是汗,全是汗,他嗓子都快哑了,他甚至看见陈乔用自己的嘴唇亲吻自己妻子的额头,他听不见他在对自己的妻子说些什么,但好像也能听得懂似的,他似乎,噢不,一定是的,他一定是在安慰她。
不要怕,有我在。不要怕,有我。不要怕。
他心里一阵凉薄,也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这个世界,直觉得为什么仿佛都不重要似的。是的,为什么都不重要。
流年走过去,地下全都是血,还有血从自己妻子的身体里流出来,他觉得脑袋里轰然一声响,眼前一片空白,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在这种时候倒下。他也不知扶在了哪里,总之他是扶了哪里,眼泪从他的眼眶里出来。
他想不通命运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为难他,就因为他娶了陈莫菲?
清醒的活着,还是糊涂的活着,如果清醒的活着更为痛苦,那么为什么不选择糊涂的活着?
“莫菲。”
他嗫嚅着吲唇。
“我没事,”陈莫菲喘息着,他听见她的喘息,那样清晰,像整个世界都充满了她的喘息声。他拾起她的手,她的手好凉。真该死啊,流年猜想陈莫菲也一定怕得要死,但是她还要在这种时候反过来安慰他。他可真是没用啊。
他歪着头,第一次觉得自己错了。错了,真的错了。也许无论是康若然也好,还是康文成也罢,也许他们早就看出来自己不过就是个银烊蜡枪头-----当个摆设也就好了,没什么实用的价值的,功能性并没有外人看到的那样强。
救护车还没有来。
“流年,流年,”他听见陈乔喊他,可是他却觉得恍如隔世,又觉得恍然一梦。他抬起头来,真希望此时此刻有人一棒子将他打晕,等到他醒来,再有人告诉他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不过一场噩梦罢了。
然而陈乔不依不饶。陈乔喊他,陈乔想把他叫醒,陈乔不管他自己到底想不想醒,他就是想把他叫醒,于是他只好醒来,抬头看陈乔。
陈乔有条不紊的下达命令。
“流年,去准备东西。准莫菲要生产的东西。不要通知老人,不要通知莫菲的妈妈,两位老人来了看到这种状况会更耽心。我们找月嫂。一会儿到了医院以后估计莫菲就会被推进产房,我们就在外面找月嫂。”
流年点点头,没头苍蝇一样的扎进卧室,然而没一分钟便又从卧室里扎了出来。他找不到,也不知道一个女人就快要生孩子了要去医院应该带什么,他甚至一点儿印象,一丁点儿印象也没,他从来没见陈莫菲准备过什么生小孩子的东西。
都需要什么?
尿不湿总要的吧,然而尿不湿在哪里?
还需要什么?
奶粉要不要准备?
什么牌子的奶粉?
流年急得满头大汗,然而他无法开口询问任何人,他是孩子的爸爸,却像个局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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