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哪一个才是真的她?
夜,黑得令人心碎。
他靠在车上抬头仰望,他现在已经可以轻而易举的找到她的窗户,他的目光沿那高层建筑向上攀爬,直到爬到陈莫菲那一层。
他想起多年前守在她窗户前看她身体剪影的情景。
把过去扔给过去吧!
他奉劝自己。
然后他不由自主再一次抬头张望,而心里则一直在的揣测:她在干嘛?方草走后她一个人在这城市里可好?噢不,她不是一个人,她还有我。噢不,她还有我吗?不不不。
长烟灰抖落在地,烫疼了他的皮肤,他手一松,皮肤一缩,半支烟掉到地上,有风,将它掀得在风中翻滚。他跑了两步,追上那半截烟,然后伸脚踩住。
“班费买的。”
她笑着说。
流年回过头来,他眯起眼睛,这话不知被谁隔着时空带了过来。他心脏一抖。
她说得如此大煞风景的话,然而流年并不介意,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那个世界里有个女孩儿叫陈莫菲,她总能轻易就撩得动他的心弦。
他刚才碰到了她的手,这让他激动不已,所有的声音、所有的时空似乎都在他眼前慢慢褪去。
他抬起头来傻呵呵的看着她笑,只对着她一个人说“谢谢”。
“班费买的。”她再一次认真的强调,仿佛怕他误会,更害怕全班同学会误会她自己在这儿独自一人邀功一样。
“怎么样?疼吗?”
她小心翼翼的眼神扫过他的面孔,然后直接落在他受伤的脚踝上。
“看见你就不疼了。”他多想说,但是他不敢。
所以只好轻声的回“没事儿。”
“我看看?”
她走到那支受伤的脚前,他的脚踝肿得像猪头,又青又红又肿又紫。
“简直像万花筒。”她笑着说,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头来偏过头问他,“我碰一碰可以吗?”
天知道医生、护士碰他他都像杀猪一样的嚎。
但是他坚定的点点头。
“没事儿的,真的。不疼。”
她相信了,然后试探着轻轻戳了一下。
那一下真钻心似的疼,但是他嘴都没咧一下。
“你再碰一下,真的不疼。”
“不不不,我不敢了。”陈莫菲狐疑的看着他说。
“真的,没事儿。”他热诚的邀请他。
这时旁边蹦出同学abcd来,他们说:“嘿,哥们儿,真不疼啊?我看看,我看看。”
不知道多少只手指开始戳他的脚,他不敢喊疼,因为他一喊疼陈莫菲就再也不会碰他了。但是他的汗下来了。
陈莫菲及时出声阻止了他们。
“你们有完没完,戳皮球呢!快停下来,看他,都出汗了。”
她翻起自己的背包,然后从里面抽出纸巾来递给流年,流年接过去。
一辆车从流年身边呼啸而过。有人从里面探出头来,大声咒骂着什么。原来流年追逐那半截烟竟然快追到马路中间里去了。
他赶忙回身又坐回车里。这里不能久停车,再耽下去如果路遇交警会被罚款,他发动汽车之前给陈乔发了条微信:没事儿,找你吃饭,你跟陈莫菲怎么样?
他不时瞄那电话,但直到半个小时以后陈乔的信息才算平安抵达。
“哥们儿出手,无往不利。”
是啊,对于女人,他确实无往而不利,弹无虚发。
然而那天晚上,他做了一个十分混乱的梦。梦境里一个女人,白衫白裙,扎着马尾,她一直在跑,他不知道她是在寻找还是在躲藏。她一直在跑,她喘息、奔跑、背光而驰,没有目的,也没有终点,她左右顾盼着的张望。
流年从这样模糊而又朦胧的梦境中醒来,发现时日已近黎明,灰濛濛的清晨拨开暗夜,新一天又朝他走来,流年“哗”的拉开窗帘。
“流年!”嗓音清脆。
他怀疑自己的耳朵,但是又分明看见下面有一个女人,白衫白裙,扎着马尾。
那是多年以前,他跟她已经在一起。他在楼上,她在楼下,她喊着他的名字,然后他探出头去,就看见白衫白裙的陈莫菲,扎着马尾。
他应一声,像只豹子一样往楼下窜去。
他往楼下望去,知道此生不可能再看见那样的陈莫菲,不可能听见她在楼下喊他------“流年!”
他是想再听一声吗?
不不不。
流年拉上窗帘,觉得就算是没有阳光,这个清晨也足够刺眼。
晚上,流年终于接到陈乔的电话,但算算时间已经不早,偏这一天他真有困意,刚要睡着。
“喂?”
“睡没?”
“睡了。”流年没有好气。
“别别,别挂啊。”陈乔知道流年这样说就是一定想要挂断电话睡觉。
“你猜今天怎样?”陈乔说。“陈莫菲带来一个女孩儿跟我们一起吃饭。”
“一起就一起呗。也许是朋友、公司同事或者什么乱七八糟的。怎么了?”
流年被他搅得睡意全无。
“那女孩儿很年轻。”陈乔说。
“靠,你小子什么意思?你......”
“不,我当然对她没任何意思。但你说-----陈莫菲是什么意思?”
流年有些不快,都住在一起了,还人家什么意思?哪怕人家就真有意试探,你也不能愿者上钩。
“她什么意思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这深更半夜的打电话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怎么?又动凡心了?”
他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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