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莫菲则尽量让自己的表现不像个受惊的傻瓜。她皱起眉头来,这里面应该有个故事,或者,最低限度,是个事故,不管怎么说吧,她愿闻其详。
方草从餐桌上抽出一张纸巾来,先是擦了擦嘴巴,然后擦了擦双手,但显然一张并不足够,她又多抽出两张来,然后把双手抹干净。
“去买单。”
她说。
陈莫菲毫不犹豫的站起来,然后就看到了流年。确切的说,是流年跟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她也认识,是流年的女人。
她有些慌,虽然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些慌,只一低头,从流年身边走了过去,然后到吧台,东瀛而来的日本女人正细心跟一个心有旁鹜的顾客解释着什么,那男人低吟似的话语不时传进陈莫菲耳朵里,像一只蜜蜂一样,嗡嗡嗡的吵得她心烦。
“怎么呢?噢......原来是这样......”
“买单。”她声音很低,掏钱包。
老板娘微笑着转向她,“已经有先生帮您买过了。”
她一指流年那一桌,流年并没有看向她,他是想在自己女人面前装作跟自己不认识吧。
她心像突然遇到冷空气一般,微微一缩,被压抑的窒息感。
回身经过流年那一桌,那个女孩儿可能去了洗手间,流年的手陡然间爬上她的腰,然后一路朝下,她没有惊叫,心悸不期而至,回身正碰上老板娘若有深意的眼光,再看方草,她正在朝残存的食物发起总攻。
她本来想发作,但是流年站了起来。
一个长发女孩儿一闪身,坐到流年对面,她只好扳住面孔,仍旧装作陌生人,从流年身边走了过去。
她想起跟流年再度相逢,好像也是在类似如此这般的一个夜晚。那时她已经找他很久,她一个人在酒店里用早茶,迎面突然其来走来流年。他一屁股坐在她对面。
“听说你到处在找我?”
她咽下那口咖啡,这才意识到刚才那口咖啡的糖仿佛放得多了,甜得她几乎说不出话来。早晨的阳光透过酒店落地窗倾泻而下,她瞪视他好久,想要找到一个能恰如其分表达她情绪的表情来。
到最后陈莫菲铩羽而归。
流年留了电话,那时他还以为她只是对他念念不忘,再不然想重续旧情,他还以为自己一切都尽在把握,但谁知没多久陈莫菲就主动出现在他面前,她终于是找到了他,而且知道了他所有的底细。
他现在在一家事业单位供职,有编制,是个小头头儿,因其职业的特殊性,跟各界头头脑脑打交道,不说手眼通天,最起码举足轻重。而且,据说他是引进人材,国外某知名大学的高材生。
唯一一点,快结婚了,对象是某大人物的女儿。叫康若然。
康若然,她看过她的照片,也去见过她,当然是装作路人。她非常漂亮,直长发,爱着白衫白裙,仙得不得了,脸上不怎么施粉黛,然而得天独厚,陈莫菲在见到她第一眼时就已经绝望,她知道,她跟流年是一路人,他们同是上天的宠儿,上天把所有的得天独厚恨不能都加诸在这两个完美的男人和女人身上,然后还要让他们在一起。
“找你没旁的事儿,”当时陈莫菲直言不讳,“有个事儿,需要你出面帮我周旋周旋,或者暗中居中调停,哪怕是暗示一下对方也可以。我?至于我为什么这么理直气壮?你该知道,某年某月某日,我出考场然后晕倒,检查出来当时已经有孕,别问我那孩子是谁的。我能让你身败名裂,当然,最重要,我能让你家破-----是的,家破。不见得人亡。”
说完这些话,她转身离去,只留给流年一个坚决而笔挺的背影,而自那以后,流年对她,几乎可以说得上是予取予求。
晚上,方草没回家。在陈莫菲的家里,她长久的站在窗前,眼睛凝视虚空。
抽烟对胎儿不好。
她想劝,想想却住了口。
今后有什么打算?
她想问,想想却收住了声。
她只默默给她倒了一杯热牛奶,端了过去。至于放下烟还是拿起牛奶,陈莫菲相信她自有分寸。
让她自己去选择。
方草没开灯,客厅里灯光映照进来,映得出来她孤独而落寞的背影。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陈莫菲一度以为方草跟自己一样,依她这模样,她一定吃过无数的闭门羹,然后才会自暴自弃。她这样的女人,如果一旦有个男人肯对她花点儿心思。她知道那一定会是灾难现场。
她有点儿为她、或者说为女人感到悲哀。
女人像猫,总希望能小鸟依人一样蜷进一个男人的怀抱。她们以为那人的怀抱会温暖她一生,会是她的整个世界。但大多数女人到最后都会失望。
她以为方草虽然没有经历过,但一定见证了许多,陈莫菲以为方草能懂这些。
她笑笑,于男人来说,名利关难闯;于女人来说,情关难过。
她想了想就觉得释然,低低一声喟叹,被迅速淹没在室内静寂的空气里。
方草指尖明明灭灭,长烟灰兀自跌落,星星点点散于尘埃,热牛奶冒着热气,杯口氤氲,一派祥和。
她有些不忍,忍不住想走上前去抱抱她,然而她没有。
“有一次,我帮了他一个忙。”方草缓缓开口,声音在静谧的夜里流淌。
“他炒期指亏了很多钱,堵不上那个窟窿,讨债的讨到公司里来。是晚上,已经很晚很晚,当时正好我在加班,我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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