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派事务繁多,弟子金丹之后,都得帮助师父处理日常的杂事。阮泰为人老成,礼数周到,平时就负责接待宾客,遇到他能处理的事情,就自己处理了。
但今日他听了鲜知竹的目的,觉得这事自己做不了主,告别鲜知竹等人之后,就去禀告他的师父。
“什么?他是来相亲的?”昇阳真君听了阮泰的回禀,也觉得头痛。
“他倒也没有明说,只说有心来结交一番,但多半就是这个意思了。”
阮泰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我看鲜知竹这个人,彬彬有礼,相貌出众,修为家世与心柔师妹还算相配。”
昇阳真君捋着胡须踱步。“玉阳宫立派时间虽然比我们晚,但鲜修然也很有手段,现在门派实力已经可以和我们相当了。若是和他们联姻,倒也不错,只是,你心柔师妹那边……”
阮泰垂手在一旁,只听着不说话。他虽然是大弟子,但这毕竟是师父的家事,他不好插嘴。
昇阳真君走了两圈,道:“先让他们见一面,心柔若不同意就算了。”
“是,弟子这就去安排。”阮泰就要退出去,又听到昇阳真君的传音。“动静小点儿,别被你师公知道了。”
小院内,三人还在对饮,风生遥拿话下酒,已经把天青门的事情抖得差不多了。
“天青门的掌门,现在只有一个适嫁女儿,名叫阮心柔。其实阮心柔之前已经和另一个门派的公子订婚了。不过那个门派近五十年没落了,反而被依附的家族夺了权。
“昇阳真君也是个势力的人,马上就退婚了。”
鲜知竹有些愤慨:“那位公子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还要把他的未婚妻和尊严都夺走,这不但势力,还很可恶。”
他与“那位公子”虽然素不相识,但出身相同,难免有些兔死狐悲。
余啸道:“这也不是昇阳真君势力。凡人家的父母都不愿意让女儿嫁个一穷二白的小子,跟着吃苦呢,何况是修士。”
女儿嫁个没实力又有仇家的人,被人杀了想寻仇都不知道是谁干的。
鲜知竹闻言,想反驳又找不出话,默默不语。
风生遥道:“依我看,男女就不该在一起,各过各的,互不干扰。”
他瞟了鲜知竹一眼,传音给余啸,“那个被退婚的公子名叫郭攸元,他找到牙侩堂,想知道阮心柔的心意。”
遇到这种事情,没有人甘心的。余啸问:“他想怎么样?叫阮心柔和他私奔吗?”
“我怎么知道,我只管把阮心柔的心意告诉他,任务就算完成了。不过刚才我找了一圈,也没找到阮心柔。”
三人正说着话,阮泰又过来了,说昇阳真君请鲜知竹过去,并留下一名小弟子,等他们准备好了,就领他们过去。
鲜知竹一改往日出门需要一个时辰打扮的作风,只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袖。
风生遥大喜,昇阳真君叫鲜知竹过去,肯定要谈起阮心柔的事情。他站起来准备跟着鲜知竹过去,却看到余啸坐着不动。
“我就不去了吧。”余啸还端着酒杯舍不得放。
鲜知竹道:“你怎能不去,已经给他们说了你是我姨母,你不去太无礼了。”
“装什么啊,你又不是贪杯的人,”风生遥也道,“说你做了坏事还不承人,人都不敢见了。”
“谁不敢见啊?去就去!”
洗澡那人肯定不会是昇阳真君,多半是天青门的长老。昇阳真君要谈的是家事,不会让门派长老参与的,安全得很。
果然,昇阳真君在自己住的洞府里接待了他们,并不是在门派的议事殿。
昇阳真君亲切地与鲜知竹寒暄,特别询问了鲜修然的情况。他看着鲜知竹的眼神,活像是老丈人看女婿。
鲜知竹表现反而有些冷淡。他知道昇阳真君现在对他这么热情,并不是因为他这个人,而是因为他的身份地位。
余啸坐在一旁也不搭话,风生遥竖着耳朵听。
昇阳真君见客套话说的差不多了,就让人把阮心柔叫了出来。
阮心柔的一双桃花眼顾盼多情,正是鲜知竹喜欢的那种类型。鲜知竹心中有事,只规矩地行了个礼,看也没有多看她一眼。
阮心柔却死死地瞪着他,大声问道:“爹,你让我来干什么?”
昇阳真君含蓄地说道:“鲜公子远到而来,你与他见见面,结交一下。多个朋友,多份照应。”
阮心柔哼了一声,“我已经有未婚夫了,不方便和别的男子结交。”
昇阳真君没想到女儿这么不给面子,瞥到鲜知竹脸上的惊讶表情,拍着扶手道:“你那个订婚不算数。我已经派人去找郭攸元退婚了。”
阮心柔的反应很激烈,呛地一声把剑拔了出来,比在自己的脖子上,涨红了脸道:“爹!你一定要退婚,女儿就死在你面前。”
风生遥眼睛一亮,赶紧把这条情报记了下来:阮心柔不同意退婚。
鲜知竹噌地一下站了起来,表情复杂地看着阮心柔。
余啸依然没动。这是阮心柔做戏给昇阳真君看的,真要以自杀相逼用什么剑啊,还比在脖子上。
昇阳真君气得猛拍桌子,“反了!反了!”
阮心柔的声音盖过了昇阳真君,“天青门枉为修仙门派!仅仅因为对方落魄就退婚,以后还如何立足!我们身为修仙中人,做了这等背信弃义的事,也难以得道!”
余啸微一眯眼,赞赏地看着阮心柔。
“说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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