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零染闻声抬头,瞧见他,可怜的撇撇嘴:“哥哥,燕柒找不到了。”
姜霁皱眉,惊讶又茫然的道:“什么叫找不到了?”
姜零染吸着鼻子,低声道:“我出宫后便去找他,可门房说他并未回府,我便又去商行,隋风也说没瞧见他。”
“我让文叔去宫门口问,城门兵也都说未瞧见他出城。”
“而且太子妃说,今日太子并未向他提过只言片语。”
姜霁眉头皱的更深了,讶然道:“你的意思是?”
姜零染点头:“他从始至终都是知道的。”
回想他曾问她,是否有事情要与他讲。
当时她就猜测他莫非是知道了?可后来他又插科打诨的混了过去。
以及他身上起了疹子后,那脸上转瞬即逝的茫然,还有,他看向她的那个眼神...。
姜霁看她掉眼泪,顿时就慌了,忙上前安抚道:“你别着急,他一个大活人,还能丢了?”
“我明日就去找,保准帮你哄回来,好吗?”说着倒了杯茶给她,又问道:“可用了晚膳了?”
瞧这模样,约莫是没用的。
姜霁叹了口气,扬声吩咐松鼠道:“看看厨房还有什么,准备点吃的送过来。”
松鼠忙颔首去了。
“哥,他会不会再也不见我了?”推己及人,姜零染若站在他的立场去想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是很难原谅自己的。
姜霁想了想,皱眉道:“不会吧。”
姜零染撇嘴道:“哥哥说的这么模棱两可。”
姜霁忙又斩钉截铁的道:“不会!”
说着给她分析道:“你看,这些日子他一直都是知情的,却也没有不见你的意思。”
“这会子让你找不到,约莫是要闹闹脾气,让你长记性,以后再也不要想着骗他了。”
姜零染听着觉得有道理,情绪稍稍稳定了些。
姜霁松了口气,靠在椅子里,后仰着,头枕在椅背上,眼睛看着房顶,吃味道:“我腿断了回京,也没见你哭成这样伤心。”
姜零染擦泪的手一顿,看着他的脸想了会儿,眨眼道:“要不,再断一次?”
姜霁差点吓死,瞪着眼看着她道:“你是亲妹妹吗?”
姜零染吸着鼻子回嘴道:“你是亲哥吗?我相公都丢了,你还说风凉话。”
姜霁无奈扶额:“找找找,我给你找,我保准给你找回来。”
晚膳吃了一半,姜霁才想起皇上还吩咐了他去审问军师等人。
抬头看了眼对面用筷子数米粒的人,他有些心虚的道:“那个,我明天让松鼠去找行不行?”
姜零染道:“太子殿下有事让你去做吗?”
姜霁看她还算平静,松了口气:“是皇上。”
“军师他们,交由我审问了。”
姜零染点点头:“哥哥身边离不得松鼠。”
“文叔和雷氓陪着我就行了。”
她本也没打算让姜霁去找。
自己的相公,还是要自己找才行。
且她觉得,他是希望她找到他,而非旁的人。
太子府宴会上发生的事情,所闻所见者众多。
一传十,十传百,到了次日,全城尽知。
皇上虽然未公布什么,但端看其处理的态度,以及从宫中打听到的鸡零狗碎,朝臣便已经能猜到些事情的始末了。
此事过后,信王怕是再无希望了。
一时之间,刚刚站队在信王一派的人懊恼的要死,奔波着想着补救措施。
而瑞王一党就显得从容多了。
前些日子被打压排挤的狼狈全然不见了,早朝上说话都硬气了许多。
湘王看着稳定局面的皇上,有些替他感到心累。
下了朝后难得的没有立马溜走,而是在勤政殿里端茶倒水。
皇上看他一眼,思忖着道:“怎么,有事情求我?”
湘王端茶的手一顿,抽了抽嘴角,无奈道:“我这好不容易尽次孝,您就不能不拆台吗?”
皇上笑了笑,接下他手里的茶盏,喝了口道:“知道你的心意了,回去吧,别在这烦我。”
湘王站着没动,低声道:“我又不吵着您,您批您的折子就是了。”
皇上又是笑了笑:“闲着没事干?”
这话,湘王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虽然他确实没什么事儿干吧,但若是大咧咧的说出来,到底有些不成样子。
若说有事,那皇上下句话定然是,忙你的事情去!
自己的儿子,皇上岂能猜不出他的心思?
笑着指了指桌角堆的最高的一摞折子:“没事干的话就把这些看了,再告诉我该如何处理折子上所奏之事。”
湘王一听这话拨浪鼓似的摇头:“父皇说笑了,儿臣哪有这个能力?”
现下太子被罚,燕辜遭到厌弃,信王还不能参与政务,若他这个时候接了皇上这差事,不出两个时辰,全京城便能传扬出他有所图谋的话来。
他可不想给自己招灾。
对上皇上瞪来的眼睛,湘王讪讪的笑着,脚下磨蹭蹭的退了两步,支吾道:“我...儿臣还是走吧。”说完不等皇上应,一揖手就跑了。
“不知情的还以为有狼撵他呢!”皇上看着他的背影,摇头失笑道:“这养了个什么儿子。”
说着不知想到什么,叹了口气道:“朕这几个儿子啊...。”
却是只说了一半。
高得盛约莫猜出了皇上没说完的后半句话是指他们性格与所求都差别太大,一时也不好开口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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