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姜零染出京的消息到底还是传了出来。
不少人都暗暗纳罕,如何这般悄悄的就出京去了?
为了何事?去了何处?
莫非是封地?
可皇上此前不是说,成亲之后才准她去封地吗?
若不是封地的话,那她一个侯爵这般出京,皇上不会怪罪吗?
姜霁去找了太子。
太子清楚姜霁的来意。
一个侯爵私自出京,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端看皇上的喜怒了。
姜霁约莫是怕皇上抓着这机会给姜零染乱扣个什么帽子,故而来找他,寻个心安。
叹气道:“父皇还没卑劣到那个程度。”
他不同意燕柒和姜零染的事情,明里暗中做了不少的阻拦,但那是一个父亲的执拗,与国家政事无关。
“你放心,父皇不会因此事而降责罚的。”
姜霁也是求个万全。
不好评价皇上如何如何,闻言只微微笑了笑,端着茶抿了口。
太子无法与他谈论起姜零染,且看他这模样,也是不想多谈的样子。
默了片息问起他的腿伤。
姜霁如今已经能短短的走出一小段路了,但骨头仍旧会疼,次日还会肿。
依着王瞎子的话说,这属正常,扎两针,药包热敷热敷就好了。
恭声回道:“多谢太子殿下惦念,末将好多了。”
太子点点头,抿了口茶又道:“什么时候能当差?”
姜霁听到这话便想起了请旨回边关的折子被他撕了的事情,一时嘴角抽了抽:“末将惶恐。”
太子挑眉看他一眼:“惶恐什么?”
姜霁道:“末将这腿,恐还需养些日子才能穿甲骑马,当差一事就。”
太子以为他还存着要回边关的心思,听他是惶恐这个,温和道:“不着急。”
姜霁谢恩。
如万冗说过的一样,姜霁兄妹起的太快了,茫无所知的情况下就会成了别人的眼中钉,绊脚石。
眼下得了绝佳的机会,有心人自是不会错过的。
次日早朝便有人弹劾。
万冗皱眉看了眼林御史。
上次他弹劾姜霁暴行,此次又弹劾姜零染。
这是不扳倒他们不罢休啊!
想到林御史背后的人,万冗眉头皱的更深,瑞王忒霸道了些,关在府里还不安分!
也顾不得一衙同僚,表面和气,刚要开口,就听皇上道:“是朕派文靖侯出京的。”
百官愕然。
太子微垂着头站着,闻言面上没有半分的波澜。
林御史不知是惊诧太过,还是贼心不死,竟追问了句:“可并无明旨!”
言下之意是说皇上偏袒徇私。
殿中刚刚因皇上的那句话而敛沉下去的静谧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微微的骚动。
这瑞王都禁足了,林御史还敢这么嚣张?!
不过这当朝质问皇上的举措,就是瑞王自己,也是不敢做的吧!
本还有人打算弹劾,眼下瞧了这情况,都是歇了心思。
惧是拿眼瞄着林御史,或匪夷所思,或冷眼旁观,或讥诮嘲弄。
礼部尚书郭溯出列,笑吟吟的看着林御史:“皇上的每句话都是圣旨,总不能每句话都写于绢帛纸张之上吧?”
“再者,皇上一国之君,岂会为了这种小事而撒谎?”
“又或者说,皇上以后做什么,都要明旨告知万民,万民允了,皇上才可去做?”
林御史头脑一热说了那话,话出口就后悔了,此刻已是冷汗涔涔。
瞧着郭溯笑的和善,嘴里却连珠炮一般的越炸越烈。
这狗贼和瑞王不对付,眼瞧着要拿自己开刀了!
这顶帽子扣下来,谁能兜的住!
林御史膝盖一软就跪了下来,惶恐道:“皇上,微臣绝无此意啊!”
皇上面上并无怒意,平静的看着林御史道:“那林卿就和他们解释解释,你是何意。”
林御史面上青白交错,怕的厉害。
咽了咽口水,稳着声音道:“微臣只是觉得文靖侯出京突然,心中有疑罢了,并无质疑皇上之意。”
“好奇文靖侯出京做是什么去了?”皇上看着林御史问。
林御史听着,连头都不敢点了。
皇上错开视线,看向百官。
百官对上皇上的视线,无一不垂首。
皇上看着一殿的后脑勺,淡淡道:“既不好奇,朕就不与你们交代了。”
“”百官都觉得这口口水格外难咽。
谁敢找皇上要交代?!
活腻了?!
“不过——”
百官嗓子眼又是一紧。
竖耳听皇上又道:“谁若好奇,就与朕说一句。”
“朕即刻派他出京,等见了文靖侯,自然就解了心中的好奇了!”
殿中死一般寂静。
高得盛睃了眼皇上。
距离燕柒出京已有些时日,依着昨日传回的消息来看,约莫也就是这两日抵达庆州了。
照着燕柒和石阡的恩怨,不定要闹出什么乱子呢!
皇上这边焦心焦肺,整日都压着火气。
且得知姜零染出京后,皇上好一会儿没说话,那神情古怪的很,竟没有松口气的样子。
眼下还这么维护姜零染?
就连高得盛都闹不明白,皇上究竟是个什么心思了!
庆州的界碑默默的长在两州交界处,十年如一日的沐着风沙雨阳。
远方一行马队疾驰靠近,烈风一般从界碑旁刮了过去。
庆州城中,新任知府石阡的府上张灯结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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