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平福深夜被召,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一面让人去给太子府传消息,一面更衣进了宫。
却被告知,说燕柒丢了,让他在一日之内务必把人找着,不然他这巡防营统领之位便换个人来坐。
杨平福吓得冷汗都下来了,颤着声儿接旨。
扫了眼更漏,子时一刻。
也就是说明日的子时一刻之前他要把燕柒带到皇上的跟前儿。
时间紧,任务重,杨平福不敢耽搁,当即就出了宫。
太子府这边被杨平福的消息惊动,派人去打听,得知事关燕柒,太子皱起了眉。
太子妃撑手坐起了身,蹙眉道:“莫不是回江南了?”出了那样的事情他必然更加的觉得京中无趣儿。
“不会吧?”太子心头一跳。
自那日后,太子就再未见到过他。
接连派人去请了几次,都没能把人请过来。
就是他自己也去了两次二和街,也没能见着人。
太子妃知道太子也是睡不着的,便推着他道:“你去找找吧。”
太子点头,下榻更衣。
太子妃叮嘱道:“雪大,你多穿点。”
太子应下。
直到早朝前,太子回府更衣,杨平福仍带人在找。
至此,京中皆知燕柒丢了。
汀兰苑,已到了姜零染晨起的时辰,却没听到动静,厢竹推门进去。
却见姜零染披着斗篷趴在后窗,看着纷落的雪。
那眼底不知是茫然还是空白。
厢竹看的担忧。
昨日传出燕柒被赐婚的消息后,姜零染先是怔了会儿,而后笑了,笑着却又有眼泪掉下来。
不等厢竹开口,便听姜零染道:“我瞧那竹叶上的雪比别处的洁净些,你待会儿去收起来,存在瓮中,咱们煮茶喝。”
厢竹点头应下。
姜零染拢着斗篷站起了身,往内室去更衣了。
厢竹怔了怔,而后跟上。
更衣后洗漱,然后用早膳,处理府中事务,坐着肩舆去前院看王老先生给姜霁做针灸,回后院又去了芳华苑,在窗边看了会儿姜颜乐学习的样子,这才回了汀兰苑。
厢竹心中的的担忧越发的浓重。
姜零染太正常了。
可这么正常,本就是件不正常的事情。
她想问一问,却又已经猜到了姜零染的回答,故而没有开口。
想了想道:“咱们去找千千姑娘玩好不好?”
姜零染翻着手里的书,闻言头也没抬道:“脚踝还肿着,王老先生不让我出门。”
厢竹看了眼姜零染的脚,点头称是,又道:“不然请千千姑娘过府?”
姜零染“唔”了声,抬眼一瞥窗外:“雪下得这么大,她怕是不愿出门的。”
厢竹想着又道:“姑娘闷不闷?奴婢陪您说话,给您解闷吧。”
姜零染笑了起来,晃着手里的书道:“我不闷,这本书很有意思的。”说着继续低头去看。
厢竹不知还能说什么,沉默片刻,只是泡了杯茶搁在了她手边。
沙陵河的上游,一处平坦的大石上坐着一人。
这人裹着一件黑狐裘斗篷,戴着风帽,面前架着一根鱼竿。
百香看鱼线被水冲出去很远,猜想鱼饵早被冲走了。
无奈的看一眼燕柒:“公子再坐一日也钓不着的。”
燕柒仿若未闻,眼皮都没动一下。
鼻尖一凉,百香仰头看了眼天空,又开始下雪了。
他把伞撑开固定在燕柒头上,打着商量道:“公子,咱回城吧,这都出来好几日了。”
燕柒半遮在风帽下的眼睛动了动,从湍流的河面挪到鱼竿上:“晚上烤鱼吃吧。”
百香:“”
燕柒说完开始摆弄鱼竿,重新挂了鱼饵,甩了出去。
岸边风雪不歇,百香唯恐他冻着。
也知道他不想回城,便道:“咱去宝山吧?可以泡温泉。”
燕柒听到宝山,眸光不觉晃了下。
想起了那次他唐突的翻墙去找姜零染谈温泉庄子的买卖。
那是他有生以来的第一次翻墙。
而后,他每一次想起,都感到无比的庆幸。
想着那张脸,那双眼,燕柒心底更是燥起来,连这刺骨的风雪都熄不灭。
他不敢在京中,他怕他会忍不住的去找她。
这件事情是她该给他一个说法,一个解释!
他要等着她来。
忽闻马蹄声,百香循声望过去,奇道:“隋风?”
隋风下了马,拢着手呵了口气,牙关打颤道:“可冻死我了。”
百香道:“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皇上又有旨意吗?”
隋风看着那一副饿脱了架的黑狗熊似的背影,道:“王断回京了。”
燕柒动了动,扭头看他道:“他找到了?”
自母亲死后,外祖父就找了一位武学高人,名叫王洪迈,请他去调查那失踪的船夫。
一查数年,王洪迈患疾而死后,子承父业,王洪迈的儿子王断继续去调查。
这些年天南地北的跑,眼下回京,自不是为了过年的!
隋风点头:“找到了,在米粒街!”
燕柒眼睛一亮,豁然起身道:“回城!”
百香忙去解马,一行三人飞奔回了城。
城门兵远远看三骑极快的奔近,临到城门速度未减,一阵风似的刮了过去,他扶着帽子,撞了撞同伴的胳膊:“刚刚那人是柒公子吗?”
同伴顺着他的目光去看,早没了影,便摇头道:“不是。柒公子没那么胖。”
“可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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