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零染的鼻尖差点撞在他胸膛上,又气又惊的抬头,就看他面色如常的举着沾了药膏的手指轻轻的揉在额角处。
她想说的话又咽了下去,一肚子的气也要消不消,憋的难受。
燕柒不看她红白交错的脸,一边涂药一边又道:“我昨晚睡不着,大概想了想,你犹豫不决的原因是不是因为皇上和皇后的态度?”
说着心中冒起了火气,手指用了些力气的在她额角的包上按了下,听她痛的嘶了声,他眯眼盯她一眼,不悦道:“或者,还误猜了我的态度!”
姜零染咬牙推开他,捂着头,皱眉没好气道:“既然公子如此说,那我便没什么顾虑了。”
燕柒掏着帕子擦手指上残存的药膏,笑笑道:“我会时刻关注着你的,若做的不够解气,我可是会插手的。”
一路进了城,马车停在了后门。
到这里燕柒就不能进去了。
燕柒道:“药膏什么的我待会儿让人送来。你一定要涂。药也要记得吃。”
姜零染点头。
后门打开,文叔走出来,接了马鞭。
等到燕柒下车,赶着车进了府。
府里早清出了一条没人走的路,姜零染顺利的到了汀兰苑。
厢竹和青玉快要急死了,见了姜零染,撇嘴没忍住,嚎啕起来。
姜零染笑着揽住她们,少不得一阵安抚。
小煤球颠颠的走过来,蹭着姜零染的鞋子打转。
姜零染抱起它,笑道:“我不在,你乖不乖啊?”
青玉抽噎着擦着泪道:“姑娘不在,它什么都不吃。”
姜零染没想到这小煤球对她的依赖性这么强,喂狗的功夫厢竹准备了洗澡水。
浑身的小伤口,泡进水盆里的时候,有点刺痛。
厢竹看着这一身的伤,简直不知怎么下手,抹着泪道:“姑娘受苦了。”
姜零染却不在意。
马马虎虎的洗了澡,涂了药,辰时左右姜零染如同往常一样去了花厅。
听各处的管事回完了事儿,她又回了汀兰苑。
姜颜乐刚用了早膳,吵着要去马场。
姜零染自然是没办法去的,笑着哄道:“昨日落了雨,马场里怕是有泥泞,咱们今日就不去了。在家里练字好不好?”
姜颜乐点头称好。
荣国公府,金敏佳还没睡醒,翻了个身,脚背踢在一处黏糊糊的东西上。
她皱眉烦躁起来,暗骂雪竹连床榻都不会铺了,落了什么脏东西在她床榻上?
睁开眼一看,当场呆住。
围着她,摆了七个死不瞑目,血肉模糊的人头。
这些“熟人”这么看了她有多久?
金敏佳心生恶寒,周身犹如坠了冰窟般,冷到了极致。
她嗅着浓稠的血腥味,浑身发起了抖,伸展的四肢蜷缩再蜷缩,整个缩做一团在角落里。
“七个人”的目光有哀怨,有不甘,有愤怒,有杀戮,此刻皆瞪着她。
死死瞪着。
金敏佳的脸色发白,她不敢对视,可眼珠像是定住了,分毫都转不开。
她道:“来人来人。”
声音颤抖低弱的像是从胸腔里发出的心声。
眼泪颤巍巍的掉下来,脸色惨白着又道:“来人!”
这一次,是撕心裂肺的吼叫。
廊下立刻便有了声音。
雪竹推门走进来,未到内室便恭声道:“姑娘醒了?”
话音未落就看垂放着帷幔的床榻内摔出一个人来。
雪竹吓的一声惊叫,待看清摔出的人后,她忙上前,扶住金敏佳抖如筛糠的肩膀,急道:“姑娘这是怎么了?”
金敏佳看到雪竹,虚的仿佛是悬在深渊高处的心才稍稍稳了些,她道:“谁来了我的房间。”
过于惊惧,舌根发硬,说出的话冷僵的厉害。
雪竹疑惑金敏佳醒来这一连串不正常的行为,但还是恭声答道:“奴婢一直在房门外守着,无人进来。”
金敏佳僵硬着脖颈,扭头,惶恐的看了眼床榻
姜零染病了的消息不知怎么传了出去。
万千千来探病。
看她一瘸一拐的,拧眉道:“你这脚又是怎么了?”
姜零染笑道:“不小心崴了下。”
万千千忙扶住她,埋怨道:“崴了脚还出来迎我?你这脚不想要了?”
二人一个说一个听的进了房间,各自落座。
万千千看她虽然生着病,但面色红润,也不担心,迫不及待与她说起了京中的事情,道:“你听说了吗?”
姜零染喝着茶,不解道:“什么?”
万千千道:“大房的事情啊。”
姜零染这两日养伤,厢竹她们唯恐她费心,在她面前什么都不说的,闻言摇头道:“大房怎么了?”
“你那大哥。”万千千说着觉得这称呼不妥当,又改口道:“就那姜钰,不是与惠城的王家定了亲事吗?”
姜零染点头,道:“三年前王家的那位姑娘的娘忽然去世,她守孝三年,所以这婚便拖了三年。”
说着想了想,又道:“算下来的话,孝期满了吧?”
万千千道:“王家退亲了。”
“啊?”姜零染惊疑道:“为什么啊?”
万千千想到什么,嗤之以鼻,但看着姜零染,终究只是轻哼了声。
“自然是听说大房的冷血行径了呗。”
“大房等了三年,结果等到的是退婚书,自然是不答应了。那王家就说姜家大房人品太差,怕姑娘嫁过来要被磋磨死,故而死活要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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