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零染败下阵来。
“...公子喜欢,自当双手奉上。”
燕柒笑的得逞,目光落在了她的袖子上。
姜零染乖乖的递上折扇。
燕柒展开折扇,摇了摇风。
忽而嗅到风中夹杂着一抹浅幽的药香,他微怔,恍然明白什么似的看向她藏折扇的右手袖子。
姜零染撇开眼,害怕再多看一眼就会忍不住动手揍他!
燕柒瞧她吃瘪的模样实在可怜,忍不住安抚道:“你一个姑娘,身上藏着匕首不安全。改日我送你一套袖箭,方便又好用。”
说着想到什么,脸上笑意微敛:“不过,你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姜零染疑惑他这话的意思,就看他神色凝重道:“那混蛋屡次三番动手犯浑,实在可恨。”
“可在我看来,他就是个色厉内荏的,你和离后寻一个威严魁梧的人成亲,他绝对不敢再找你麻烦。”
姜零染愕然的瞪大了眼,他说什么呢?
话说到这,燕柒决定再当一次好人,笑问:“需要我给你介绍吗?”
姜零染气笑了:“公子何时领了月老的差事啊?”
“生气了?”燕柒度着她的神色,诚恳道:“这有什么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无须害羞。”
姜零染冷哼一声,讥讽道:“公子今年二十有四了吧?说别人的时候先瞧瞧自己好吗?”
燕柒:“...”
这小丫头牙尖嘴利的,说出的话直扎心窝子。
越想越不能想,姜零染也顾不上身份体统,伸手把人推出门去了:“走走走,别处当媒婆去!”
燕柒只当她是害羞,还要再说,却被突然扣上的门给堵了回去。
厢竹不知发生了什么,眨眼看着燕柒,又看了看紧闭的房门。
燕柒立刻端正了神色,瞅了眼天,嘟囔道:“雪停了。”说完摇着折扇施施然的走到墙根下,翻身越出了院墙。
躺在床榻上,姜零染仍气的不行,忿忿的砸了下床榻,暗骂一声混蛋。
厢竹看着姜零染鲜明的神色,抿笑道:“姑娘自打来了庄子,便鲜少把喜怒挂在脸上。”
“就连平肃侯府的人来了,姑娘也是淡然以对。今日竟被柒公子气成这般,也是奇事一桩了。”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
姜零染怔住。
恍然意识到她与燕柒的关系太近了。
且今日的一番对话,着实交浅言深了。
她有意套话,燕柒不可能察觉不到,可他还是从头到尾的讲给她听了。
他对她是不是信任的过了头了?
越想眉头皱的越深。
几乎一夜没合眼。
次日是三司公布安禄伯府案子的日子,文叔一早就进了京。
燕宅,七泽轩。
燕柒捏着根描笔,眉眼专注,落笔细致的伏案作画。
百香走了进来,一看这架势,忙站住了脚。
等了会儿也不见燕柒停笔,有些焦急的踮了踮脚,想要看清楚他在画什么。
画纸上圆圆的一个图样,带着花纹,像是女子的手环?
百香看的皱眉,燕柒久不捏画笔,这破天荒的一遭竟是给姑娘画东西,莫非这燕宅要有女主人了?!
又等了小半刻钟,燕柒才搁下了笔,两手捏起素纸一角,吹干了纸上的墨,又仔细端摩一遍,满意点头。
短暂抬头看了眼百香:“怎么样?”
百香忙上前几步,躬身禀道:“公子,布告已经贴出来了。”
燕柒小心将素纸卷起,头也没抬道:“说。”
百香清了清嗓子,微扬下巴,朗声念起了布告内容:“安禄伯世子单志远强占民女九人,残暴虐杀府中婢女一十六人,视法度与无物,现褫夺世子尊爵,流放丹州。”
“安禄伯单逸安纵子行凶,知法犯法,现免去兵部尚书一职,褫夺尊爵封号,贬为庶民。”
“且此后单家三代子孙不得参加科考。”
燕柒听完淡淡的点了点头,未作点评。
转而道:“你去找铁大师,让他赶紧把这东西给我打出来,再去选七颗鱼目大小的红宝石,要成色最好的。”
百香接过燕柒递来的画纸,点头应是,退了出去。
走到门口,没忍住,打开看了一眼。
果然是一个手环...咦,双层镂空暗藏机括的,竟是袖箭。
再数一数画在纸上的宝石,不多不少,正好是鱼目大小的七颗。
百香大惑不解,这若是手环还可做定情之物,讨女子欢心。
可袖箭...这不是杀人兵器吗?用来做定情之物,是不是太血腥了点?
这边,文叔回到庄子,把京中的情况告诉了姜零染。
厢竹听完哼道:“竟都没死,便宜他们了。”
姜零染笑着摇了摇头:“这可不算便宜他们。”
厢竹不解。
姜零染道:“丹州苦寒,单志远居高位享乐惯了,此一去说是九死一生都不为过。”
“而在单逸安的眼里,官爵和单志远就是他的命。如今他不仅要承受丢爵失官的打击,更要日夜担忧他那不成器的儿子。”
“双重折磨,比死还难受。”
厢竹听完,后脊背冒起了凉意,但想到单志远的行径,又心生畅快,道:“这一切都要感谢柒公子。”
文叔一旁听着点了点头:“柒公子于咱们确实有大恩。”
提起燕柒,姜零染就想到了他昨晚的浑话,气的哼了声。
文叔和厢竹看了过来,疑惑道:“难道姑娘不是这样认为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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