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柴绍声音艰涩,隐隐带着自我放逐的意味。
沈含章轻轻抚摸着他的发顶,希望能将自己的力量和心情传递给他。
这一夜,两人相拥而眠。
到了上朝的时辰,沈含章欲起身,却被柴绍死死的攀住了腰身,他在她的耳边说道:“咱不做这个皇帝了,也不要去上什么早朝了。”
就像是个发脾气的小孩子,说要舍弃一样东西,立刻便要丢的远远地,再也不想看到第二眼。
沈含章无声的勾勾唇角,应道:“好。”
“今天做个坐拥美人不早朝的昏君。”
她扬声对等在帐外的小桌子道:“你等下去宣政殿,告诉……就说朕今儿身体欠安,便不过去了。”
任性的陛下啊!
小桌子一边感慨一边应诺,欠着身子便出去了,他朝站在门口的翡翠努努嘴,随即一脸无奈的前往宣政殿看人脸色。
他的第一太监总管的位置,什么时候才能得到啊!
沈含章重新躺了回去。
两人十指相扣,身体密实的挨在一起,这让她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
那个时候她从没有想过,自己会和面前的胖子产生如此令人难以割舍的感情。
而那个审美诡异的胖子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还挺妙不可言的。
当然,如果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或许会更好。
她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再次醒来时,已经天光大亮。
而身边的位置空空如也。
沈含章心口一紧,猛地坐起身下床,连鞋都顾不得穿,便往外面走去。
边走边喊道:“来人呢?沈姑姑呢?”
听到她的声音,翡翠脚步匆忙的走进来,拦住她的脚步道:“陛下莫着急,沈姑姑只是比您多醒了一会儿,她让奴婢告诉你,先去御花园逛逛,很快便会回来。”
眼角余光中发现她没穿鞋子,翡翠自然而然的拉着她的手往回走,“陛下先把鞋子穿上吧,不然容易伤寒。”
沈含章‘哦’了一声,嘟囔道:“怎么醒了也不喊我呢?有没有人跟着他去逛呢?他心情不好,自己一个人更容易难过,不行,我得去找他。”
“姑娘。”
翡翠深呼吸一口气,低声喊了自己所熟悉的称呼。
她浅笑着劝道:“就算咱们要去找人,也得先把鞋子穿上吧?”
“也是哦。”沈含章听话的坐到凳上,任由翡翠跪在那里给她穿鞋。
但是她心里很着急。
生怕柴绍有想不开的地方!
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接受自己母亲亲手谋害了自己的父亲。
他的心里兴许比昨儿还要痛苦。
他颓废放逐失意她都不害怕,就怕他想不开伤害自己。
待终于穿上鞋子,沈含章一息都不敢耽搁的往外走,翡翠无奈的摇摇头,只能认命的跟在她的身后。
她虽然不知道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可看眼前的情况却可以很轻易的得知,她那个纯粹的姑娘心心念念的人,只有陛下这一个了。
她不敢说陛下会比姑娘爱的少,可翡翠知道,即便是两人彼此深爱,现实也有千万种阻挠等着他们。
姑娘这个样子真的很容易受到伤害。
可她又无法劝诫,无法告诉姑娘,在感情中一定要保留几分理智,不要全身心的投入进去。
这些话,她说不出口。
两人尚未走出大圣宫,便看到了柴绍的身影,沈含章扬唇一笑,三两步的迎上去,赫然便看到他手中握着一束花。
黄色的花朵迎风招展,但是却比不上他此刻人比花娇的笑颜。
柴绍朝着她笑,阳光下的笑容灿烂而绝美,他道:“看你没醒,我便自己出去转了转,没想到宫里的迎春花竟然开了。”
他将花束递给沈含章,柔声道:“送给你。”
沈含章低头……嗯,低头呆呆的看了眼柴绍又看了眼花,随后也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将花接了过来。
闭着眼睛在上面闻了闻,夸奖道:“真香。”
围观群众都快吐了。
哎喂,我说你们是不是性别颠倒了啊?
陛下大人您方才那低头一闻的动作真是要多娘气有多娘气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您和咱们一样去势了呢!
不要脸啊!
大早晨……阿不,大中午的秀恩爱,真的要闪瞎咱们的狗眼了啊!
沈含章默默在心里哼唧,她本来就是个女人,娘气怎么了怎么了,就是性别颠倒了,谁敢有异议啊!
生平第一次收到花的女人娇羞的笑了笑,握住柴绍的手,雀跃的重新回到内寝,喋喋不休的说道:“要找两个花瓶养起来,我看看,放在哪里好呢,这里怎么样?”
她几乎走遍了整个内寝,最后都没决定到底把花瓶摆在哪里才会比较美。
而柴绍全程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眸光温软而柔情。
“怎么办?每个地方都好看,根本做不了决定。”沈含章嘟着嘴巴,一脸纠结的说道。
柴绍笑着上前,从她手中将花瓶接过来,随后搁在一旁的博古架上,道:“就放在这里。”
“从今天开始,朕每日都送你一束花,直到将这里每一个地方都摆满。”
“真的?”
沈含章扬眉问道。
“真的。”
柴绍牵起她的手,带着人来到镜子前,将她有些散乱的头发放下来,重新给她梳头发,他望着镜子中的那张熟悉的面孔,终究是张了张唇,道:“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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