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平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营帐外,夜色正浓。
肚子里饥肠辘辘,一边骂着自己的亲兵,苏平一边爬了起来。
营帐外,不断传来痛苦的叫声,好像经历一次大战之后,伤兵满营的情形。
难道二哥收拾了自己几个不过瘾,又把自家手下的兵都收拾了一遍?
这样想着,苏平踏上臭烘烘的布靴,起身出了营帐。
掀开帘子,苏平看到眼前的景象,差点儿一屁股坐地上。
真的是伤兵满营啊!
我只是昏迷了一次,怎么营内就好像打了一场打仗似的。
拉过正抱着一个坛子来回走的曹华,苏平黑着脸问了:“曹华,出什么事事儿了?”
曹华看了苏平一眼,哼了一声,甩开他的手,直接抱着坛子走了。
苏平一脸懵逼,这是什么事儿,曹华这丫头怎么也敢给自己甩脸子了。
当大妮抱着坛子从他旁边经过的时候,苏平直接拦住了他,语气严厉的说着:“出什么事儿了?这么晚了还抱着坛子来回跑,里面是不是酒?”
大妮急了:“王爷需要用这些洗伤口,苏将军你不能拦着我。”
二哥要这么多酒洗伤口!
苏平的脸一下就黑了,抢过了大妮怀里的酒坛子,呵斥着说了:“走,头前带路,我替你抱着。”
路上,通过大妮的话,苏平终于弄清楚,自己错过了多么大的一场大战。
双庙城,军府内。
苏路躺在床上,脸色苍白,肩膀上的纱布已经解开,伤口还在向外流出黑色的血,血液中夹杂着黑色的小血块。
这是苏路之前受伤,没有清除的污血,在伤口内结成了淤块,在体内堆积的缘故。
头大雪白的军医在用酒清洗创口,清洗干净一次,眼瞧着开始流出红色的血,等军医停下,准备观察一下,准备包扎的时候,就有污血淤块再次流出了。
营帐内,罗宣、钱不周、曹华、泥巴,一众卫军将校跟亲兵都在,尤其是泥巴跟土墩,手里拿着钢刀,目光炯炯的盯着军医,似乎一有不对,就一刀砍死军医的模样。
苏平来到的时候,军医又清理了一次创口,疲惫的说着:
“列位大人,王爷失血太多,不能再行清创了,否则会死人的,老朽不敢再清创了。”
白发军医脸色白的跟头发一样,他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创伤,心里对苏路已经判了死刑了。
“啪”
苏路手里的坛子掉在地上,黑色的坛子摔得稀碎,酒水溅的到处都是。
上前两步,苏平一把抓住了老头的脖领子,声音冷如冰刀:“你说什么,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死了,阖双庙城都要陪葬。”
军医老头的脸色更白了:“将军,老朽实在是没法子了啊,王爷的伤口一直在流出淤血啊!
按照老朽的经验,体内有这么多淤血,绝不可能是这次大战留下的,这么多淤血,人根本不可能不感觉到难受的。”
苏平转头问了旁边的泥巴:“二哥近些日子身体不好,图勒大战之后一直坐轮椅,是不是身体一直不舒服?”
泥巴点了点头:“是,图勒大战之后,王爷的伤势一直没好,应该是有老病根。”
军医老头掐指算了算:“图勒大战距今可是半年多了,大人的伤还没好,这……”
老头不敢想象,当初是什么样的庸医,才把淤血块留在了王爷体内。
土墩在旁边说着了:“那位大夫说了,王爷当初挨的那几刀太深太重,淤血可能会清理不干净,等他到了京城,会再次去给王爷清理伤口的。”
“王爷在京城呆了半年多,也没见那位大夫来京,就来了这西亭。”
曹华突然开口问了:“老爷子,您若是动手,有没有把握清理干净内里的淤血?”
老头手脚麻利的在伤口上洒了药粉,裹上干净的纱布,嘴巴不停的说着:
“你们说的这位神医我知道,江湖人送鬼手的外号,我现在先把血止住,让王爷先养伤,列位大人,还是要继续寻找鬼手来给王爷治伤。”
营帐内,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决断。
“先把王爷救醒,看看王爷怎么说?”
罗宣开口说着了,语气里满是悲伤。
众人商量了一下,同意了罗宣的提议。
钱不周在床边坐下,双手平举,运转心法,内息度入了苏路体内,引导了苏路体内紊乱的内息。
“好了,老钱。”
苏路睁开了眼睛,开口说着了。
钱不周急忙松手站了起来,经此一战,钱不周对苏路是心服口服。
王爷不但会打仗,而且还懂用人,自己平日里都不知道自己领骑军这么厉害的。
苏路问着说了:“我的伤是不是很重?”
曹华跪倒在床边,声音凄婉:“师父,大夫说您旧疾未愈,现在又添新伤,只有鬼手能治了。”
苏路笑了笑:“有人能治你哭什么,没人治的了再哭不晚。”
“给陛下传信了没有,这次大捷以及跟秦军的协定,都传给陛下。”
罗宣在旁边说着了:“还没有,王爷您昏迷,无人能够做主,这报捷文书不能发,若是王爷您醒不过来,这次就不是大捷,而是大灾了。”
苏路苦笑一声:“你个老罗啊,净说些丧气话,去,给陛下报捷,顺道把鬼手要来,给我治伤。”
罗宣转身出去写报捷文书。
苏平跪在苏路床前,鼻涕眼泪一把:“二哥,都是我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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